“我隻是想機會難得,你覺得這個形態,你滿意嗎?”盧森堪稱誠懇又耿直地笑著。
難道不滿意的話還能是彆的形態嗎……在盧森抓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要往哪裡摸的時候,白唯終於用另一隻手捂住眼睛,嘴裡說:“還、還好。”
“是還好還是滿意?”盧森追問,他是一個對客戶反饋很認真的人,不像一般上班的。
這次白唯已經羞惱得連指尖都染上粉色了:“滿、滿意。”
被盧森鬆開後,白唯像是一隻受驚的貓一樣,順滑地從他和沙發的空隙裡滑出,撿起盧森落在地上的幾件臟衣服,從二樓上竄了下去。
盧森猶在二樓回味白唯身上的味道。白唯已經停在洗衣機前。他左看右看,目光停留在一條漏水的管道上。
洗衣機漏水,很正常。洗衣機無法工作,蹲下來檢查插頭,很正常。插座短路,有一根電線伸進了那攤水裡,恰好電死了前來洗衣服的人……這一切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做完這一切,白唯並沒有獲得平靜。他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用手在胸前畫著十字。他覺得盧森不是人,而且那個大小也絕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直到盧森從樓上下來。他抱著衣服,卻還想到沙發前親白唯一下。那一刻白唯終於可以拿出平靜的演技。他甜甜地笑了:“老公,你先洗完衣服,我們再親親。”
“哦,好。”
盧森抱著衣服進洗衣房了。白唯在門外偷聽。他聽見盧森大聲說:“親愛的,地上好大一灘水。”
“我剛才就看到了。”白唯假裝自己的聲音是從客廳發出來的,“可能是管道漏了吧。老公你蹲下來看一看好不好?如果管道壞了,你就換一節管道。”
“好。”
白唯半闔上眼。那一刻,他首先聽見的是電流的滋啦聲,而後,是這片電路跳閘的聲音。
天黑了,一如有什麼東西,也倒下了。
那一刻,白唯至少知道,他今晚不再需要和盧森做/愛了。
“老公?老公?你還在嗎?怎麼了?”
白唯在黑暗裡摸索,卻沒有去洗衣房。他從走廊裡摸了一把手電筒,又從後院裡摸了一把木棍。手電筒照著搖晃的前路,他用木棍點著空空蕩蕩的走廊:“老公?老公?”
“老公,你怎麼不回答,我好害怕——”推開洗衣房門,白唯話音未落,就看見盧森正蹲在地上。
有東西被丟在旁邊——是一根鐵絲。
白唯咽了一口口水。
盧森回頭看他。他英俊的麵容由於手電筒的照射變得陰惻惻的:“你來洗衣服時,有看見這個東西嗎?”
白唯在辯解和反駁中選擇了裝傻:“啊?老公你說什麼東西呀?”
“這根鐵絲。”盧森說。
白唯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看見盧森的表情變得很凝重。
“我看見這裡有一灘水,就繞著它走了。老公,這根鐵絲在插座上麵嗎?”白唯說,“那你有沒有被電著啊老公。”
他伸手去擁抱盧森,卻被對方推開了。
看見盧森動作的一瞬間,白唯腦袋裡閃過“被發現了”四個字。可被盧森隔著衣服推開身體時,白唯卻感覺有點麻——像是盧森還帶著電似的。他向後一靠,靠在牆上,忽然心生一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還好你剛才繞著這攤水走,不然你可要被電死了。”盧森說著,甚至在狂怒之下還踩了一腳鐵絲,超絕超雄,“這破洗衣機,這破鐵絲,唉,怎麼這麼不小心!”
“可是老公你都沒有被電死啊。”白唯聽見盧森發火,哭得更厲害了,“而且你還推我,好像是我害你被電一樣。”
盧森沒想到白唯會哭。他慌了神,看著昏暗手電筒光下白唯那張流滿了淚水的臉。他急切地想要給對方一個擁抱,又想到自己身上還帶電,於是隻能匆匆地來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後就跑進了花園。
找了把鐵鏟放電。
盧森一走,白唯立刻冷下臉來。他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插座處,一片焦黑。
到底是盧森的運氣太好,還是從墳墓裡爬回來的盧森已經是怪物了?
在聽見盧森回來的腳步聲後,白唯又開始哭。盧森看見妻子站在洗衣房的角落裡,哭得梨花帶雨,忙不迭地把白唯一把抱起來。
白唯閃避不及,手裡原本用來刨開盧森的木棍落在自己的腳上,痛得麵目扭曲。
盧森公主抱他,一路返回客廳。手電筒下白唯淚光盈盈,嘴唇蒼白,好像受難的公主。盧森在捧著他的臉哄他的同時,也尷尬地發現——
自己好像,石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