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怔住，大腦裡空白了一瞬，心臟漏了一拍，指尖都跟著麻了，嘴已經跟大腦斷開鏈接，一板一眼地給他科普，“結婚證就算是撕了，也不影響領離婚證。可以去申請——”
“喬微……”江庭西哭笑不得。
她抿唇，閉上了嘴。她臉頰透著病態的紅色，眼角的淚痕還沒完全乾，看上去破碎又可憐。
江庭西疼惜地將她額間的碎發彆在耳後，“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心靈也很脆弱。這個時候，我答應你，就是趁人之危。”
喬微愣住，心尖緊了一下，眼底滾燙，瞬間蓄滿了水，濕漉漉的，像是受傷的小鹿。
江庭西喉結上下滾動，彆過頭，避開她的目光。
下一秒，他的掌心，輕輕蓋住喬微的眼簾，江庭西低沉無奈的聲音壓在耳邊，“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想趁人之危，想乾脆將她綁在身邊。
喬微拉開他的手，她望進江庭西的眸子，他的瞳仁很黑，映著燈光，明亮異常。
喬微莫名生出安全和信賴感，她深呼吸，“我說不過你。”
江庭西輕笑，“那我讓著你。”
喬微破涕為笑。
見她笑了，江庭西懸著的心落回了遠處，“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再談，好不好？”
喬微瞥了他一眼，“我不保證明天會不會改變主意。”
她承認，江庭西的話有道理。
她現在正在生病，人在脆弱的時候，會天然地去依賴幫助自己的人。
當初，宋景安不就是利用這一點，最後追到了喬微？
若不是念著當年的恩情，喬微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宋景安機會，任由他予取予求。
更不會為了能夠兩清，將自己辛苦做出來的成果，白白送給宋家。
所以，江庭西剛才的話，她相信，她也認可，於是她就不生氣了。
可衝動之下，她能說出要接受對方的話，倘若明天清醒了呢？她還會這麼想嗎？
喬微頭有點痛，她抬手摁了摁太陽穴。
江庭西起身，握住喬微的肩膀，讓她半轉了身子，他坐在對方身後，抬手幫她按摩頭。
他的手勁兒適中，喬微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我說過，按你的節奏來。”江庭西的聲音壓在耳邊，“反正，我不會變。”
喬微的呼吸一滯，額頭又被江庭西的手覆蓋，他感受了一下溫度，“嗯，溫度下來了不少。”
江庭西扶著喬微，讓她躺下，幫她掖了一下被子角，“休息吧。不舒服就叫我。”
喬微乖乖地躺好，怔怔地看著他，“你不走？”
江庭西無奈地說：“我不放心。”他輕擺了一下頭，“我在沙發上睡。”
喬微沒有反駁，折騰了半天，她這會兒眼睛沉得不行，她嗯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江庭西站在旁邊看她，不一會兒，喬微的眉眼舒展開，一看就進入了夢鄉。
他看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過去拿了毛巾，又沾了溫水回來，幫喬微擦去眼角乾涸的淚痕。
喬微嚶嚀了一聲，嘴巴微微張開，看上去嬌憨可愛。
江庭西緩緩蹲下身，歪著頭看著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他又低頭欣賞手機上的照片，手指輕動，放大又縮小。
正在興頭上，手機屏幕上跳出助理李卓的名字，江庭西的表情瞬間收斂。
他看了一眼喬微，起身走向觀景陽台，關上門，才接通了電話。
那頭李卓公事公辦的聲音傳過來，“江總，查過了，雲霄是M國有名的心理醫生。”
他頓了一下，似是在組織語言，“喬小姐曾經是他的病人。”
江庭西愣住，緩緩轉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