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很順利的,兩個醫生被請了下來,其中一個正是醫生學徒的老師。
“老師,您看一下這兩個孩子是什麼問題?”醫生學徒看到老師過來,連忙起身迎上:“這個症狀是不是您之前和我說過的傳染病?”
兩個醫生都帶著口罩,站在離孩子一步遠的地方仔細觀察了一下,才上手讓孩子吐舌頭聽胸音,被稱為老師的中年醫生問:“誰是平時照顧孩子的人?”
抱著孩子的兩個婦女馬上應答,說自己是孩子的媽媽,平時一直和孩子住在一起。
“你們還有彆的孩子嗎?有沒有住在一起孩子?可以讓我看一看嗎?”中年醫生追問道。
“有幾個家庭的孩子一直是和我們住在一起的,還有剛出生的嬰兒,平時都是睡在一個艙室,也在一起玩。”孩子的媽媽們回答之後,馬上讓出了身後的十幾個小孩子們給中年醫生看,正是因為天天在一起的孩子什麼症狀都沒有,媽媽們才覺得那個醫生學徒是誤診,如果是傳染病的話,怎麼可能隻有兩個不是年紀最小的孩子感染?
中年醫生和另一名醫生仔細觀察了一下小孩子們和孩子的媽媽,終於確定:“這不是傳染病,應該確實是孩子對灰塵過敏導致的咳嗽。”這時候的人還不知道蟎蟲這種生物過敏原,但是也知道有些人在灰塵較多的地方容易咳嗽打噴嚏甚至引發哮喘。
中年醫生診斷之後,對著自己的學徒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我怎麼教你的!這是傳染病嗎!你腦子裡學進去的都是水嗎?還不和人家道歉!”
看到中年醫生已經在教訓自己的徒弟,愛爾蘭人悻悻然也不好繼續追究,隻能勉強接受了醫生學徒的道歉。
等到醫生和警衛都走開之後,領頭的愛爾蘭人走過來對蒙爸蒙媽說:“剛剛多謝您仗義執言,算是我們愛爾蘭幫欠您一次人情,您要是有事可以吩咐。”
蒙爸蒙媽自覺並沒有做什麼,連連推拒,說自己隻是順口提了一下。
“不用多說!”領頭人非常有幫派老大的氣勢:“剛剛這麼多人,隻有您二人‘順便’說了一句話,不然我們今天肯定要和警衛起衝突,您的人情我記下了。”
蒙媽聞言偷偷的戳了戳蒙爸,蒙爸雖然不明白蒙媽想做什麼,但是明白蒙媽的意思是讓自己答應下來,便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爽快!老子最是看不起那些磨磨唧唧的人!你對我脾氣!”領頭人可不看蒙爸那一身衣服有多值錢,用自己臟臟的手在蒙爸肩膀上拍了兩下就揚長而去。
蒙爸蒙媽第一次在泰坦尼克上看到這麼行事的人,一愣一愣的,等回過神來人都走乾淨了。
“老婆,你剛剛捅我是為什麼啊?”蒙爸不解問道:“我們沒做什麼應下人家的人情不好吧!”
“嗐,你這個死心眼!”蒙媽恨鐵不成鋼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沒聽說過嗎?這萬一的萬一待會兒有事,不是還能拜托人家幫忙做點什麼嗎?”
蒙爸暗自嘀咕了一下這個世界就剩幾十個小時,能有什麼需要人家幫忙的,但是礙於蒙媽在家庭中一直以來的地位和威信,想要日子過得好,老婆說的都叫好這一原則被蒙爸深入貫徹落實,連忙道:“老婆你說的真有道理!我就沒想到!厲害了!”
厲害了的蒙媽頓時被哄得很開心的帶著蒙爸繼續往下一層船艙走去,兩人的第一個目的地鍋爐房正是在船艙的最底部。
蒙爸蒙媽到達的時候,華人鍋爐工正在換班,蒙爸蒙媽直接攔住了一個人道:“你好!”
那人本來換班之後就疲憊地想回去自己的艙室休息,被人攔住之後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你好!”
“請問您貴姓?”蒙爸問道。
“方,我姓方。”來人回答之後才回過神來,自己是不會英文的,而麵前這看上去就有錢的白人居然在和自己用華文說話!
“方先生您好!我這邊有件事情要麻煩您,您看可否找個地方詳談?”蒙爸和蒙媽一開始商量的策略就是要端著,這樣在那些勞工眼裡才顯得有身份有做派,說出來的話人家才有可能信服。
“好的好的。”雖然不知道這兩個會說華國話的外國人想做什麼,但自認為沒有什麼可以被圖謀的方郎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很乾脆的將兩個老外請到自己的艙室,打算聽聽看兩個老外究竟想做啥。
“兩位找我有什麼事情?”方郎剛請蒙爸蒙媽在自己狹小的轉身都困難的艙室床上坐下,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們想讓你們在今晚11點之後罷工一小時。”蒙媽也有話直說。
“不不不,這不行,船老板付了錢的,我們怎麼能不乾活呢?”方郎連連拒絕。
“你聽我說完,這件事情我們不會讓你們白做,事成之後每個人都有酬勞,隻要你們答應,我們可以每個人先預付一千英鎊。”蒙媽繼續道。
“一千英鎊!”方郎驚訝地咽了咽口水:“不行,還是不行,這樣是不對的啊!這種事情哪裡能做!”
“先不用急著拒絕,這件事情我們不止找你們華工,你們在歐美這邊打工也應該知道,工人罷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還想麻煩你幫我找一些黑人、意大利、愛爾蘭工人的工頭,隻要他們都願意罷工一小時,每個人都可以得到預付的一千英鎊,至於後續的尾款,就看你們表現支付了。”蒙爸勸道:“這件事情你們華人不做,也有的是人願意做,大家都這麼做,不需要感到心理負擔。”
“但是老板給錢我們乾活是應該的,這樣突然罷工是影響我們華人後麵找工作的,我們拿了這筆錢,日後人家外國人都不聘用華人勞工了怎麼辦?我不能乾這樣的事!”方郎還是很堅持。
蒙爸蒙媽見狀無計可施,隻能對方郎道:“那你能把我剛剛說的幾個領頭人找來嗎?隻要你把他們都找來,我願意給一百磅。”
對於這一點,方郎倒是沒有擺出有錢不願意賺的架勢,迅速幫蒙爸集齊了這幾個工頭,蒙爸為了表示自己言出必行,立馬拿出一百磅交給了方郎,看到方郎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
眾工頭看到蒙爸拿出了真金白銀,再聽聞蒙爸的要求隻是罷工一小時就給一千英鎊,頓時都有點躍躍欲試,想一想隻是罷工一小時,平時做正常工作沒人給錢要罷工的時候,大家也罷工過,又不是幾天不乾活,一小時能妨礙什麼?於是紛紛答應了蒙爸的要求。
蒙爸見眾人散去,才勸說方郎道:“你看,對於大家來說,罷工爭取權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不是蒙爸一定要讓華人勞工做什麼,而是鍋爐房對於船速的影響實在巨大,有條件的話必須要爭取。
“先生,我實話和您說,看到這一千英鎊我也實在是動心,但是我們出來討生活最怕的就是壞了口碑,要是因為我這一時貪心導致以後其他華工都不好找工作,我們哪裡擔的起這個責任?”方郎憨憨地說道。
“這樣吧。”蒙爸一方麵被方郎質樸的舉動感動,為華人勞工的情況擔憂,另一方麵也是不願意放棄鍋爐房,於是道:“從十一點二十開始,你們停止工作十五分鐘,如果有人問就說聽到罷工的事情以為出事了,所以去看了下有無問題,鍋爐房的運作才慢了。”
最後十分鐘才是蒙爸蒙媽真正想爭取的時間,這時候停止運煤的話,煤炭燃燒到十分鐘之後基本不剩什麼了,船速也會下降到幾乎沒有隻剩下慣性往前,就算十一點三十五重新啟動,一時半會兒泰坦尼克也提不上速度來。
為了配合鍋爐房的行動,蒙爸還讓方郎去通知其他人改時間:“你可以通知讓他們在十一點十幾分再鬨起來,這樣你們十一點二十停止做工也很正常,是不是?”
方郎考慮再三,終於答應下來,蒙爸蒙媽頓時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年頭,花錢也這麼困難。
蒙爸蒙媽在忙著的時候,蒙萌也沒有閒著,首先是在和各位學霸討論了許久,雖然撞擊之後怎麼控製損害麵積這一課題暫時難以達成,但是對當五個船艙進水要怎麼增大浮力,大家還是群策群力提出了一些解決方法,儘管都不能阻止沉沒的結局,但是極大的延緩了沉沒的時間。
等到十一點蒙萌打算提前去瞭望台盯著的時候,突然想到之前紀錄片中提到,泰坦尼克撞到冰山之後,史密斯船長是12點之後才根據情況決定放救生艇棄船,電報室在那之後才發出求救信號,而原本距離泰坦尼克不到18海裡有一艘客船,電報員認為風平浪靜沒有什麼事情,正好在12點之後關機睡覺去了。
也就是說,如果能夠在電報員關機睡覺之前發出求救信號,很有可能會有客船及時趕來!蒙萌想到這裡恨不得馬上去到電報室,現在就給周圍的船發sos和cqd gy的求救信號,但是一來蒙萌不掌握電報發報能力,並不懂得如何用無線語言發報,另一方麵電報室始終守著人。雙重條件製約之下,蒙萌隻能無奈放棄馬上發這個打算,計劃看到冰山提醒完瞭望員之後,就立馬往就在樓下的電報室跑,一定要及時把求救信號發出去!
另一頭,做好所有準備工作的蒙爸蒙媽一天也沒找到女兒,決定暫時不管女兒的兩人掐著晚上十一點二十來到控製總艙這裡,十一點之後值班的正是大副默多克,兩人通報之後被默多克請了進去,默多克剛問了聲兩人過來做什麼,就收到了六副的報告,讓蒙爸蒙媽準備了一下午的解釋卡在了嗓子眼。
十一點二十分,蒙萌看到遠方有冰山的影子,即使知道時間不對,但還是馬上提醒了還在聊天的瞭望員,在瞭望員迅速確認並通報情況有冰山之後,蒙萌立馬打開瞭望台的們往台階下跑,隻等著趕到電報室迅速解釋並發電報。
蒙爸蒙媽做夢也想不到,因為自己花錢要求罷工的舉動讓幾位華國鍋爐工很是內心不安,因為沒有什麼專業知識不知道鍋爐燃燒導致船速加快的危害,幾位華國勞工在十點多之後就拚命往鍋爐裡填煤炭,恨不得短短時間將後麵罷工的十五分鐘的煤炭都提前填進去,導致泰坦尼克在船長等人忽略、蒙萌一家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幾十分鐘的行駛速度就像坐上了小火箭。
於是,原本應該在二十分鐘之後才發現的冰山與泰坦尼克提前完成了相遇,即使現在比起曆史上發現冰山的距離更遠,但是泰坦尼克行使的更快了啊!
默多克接通了六副的無線電,蒙爸蒙媽同時聽到六副失真的電子音:“前方11點鐘方向有冰山!離得非常近!”
知道現在明明才十一點二十多的蒙爸蒙媽完全驚呆了。
“收到。”默多克簡略的回答了六副,立馬切換了頻道:“我是大副默多克,我是大副默多克,現在我命令,立刻減速製動,同時左……”
到了女兒提到的左轉舵的時候,蒙爸蒙媽終於反應過來這就是下錯命令的時刻,蒙爸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從後麵捂住了默多克的嘴。
蒙爸穿越的身子是典型缺乏運動的英國中年貴族,而默多克雖然已經是大副,但也是從普通船員奮鬥上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時候霍克先生會襲擊自己,但是知道泰坦尼克情況緊急,默多克不作他想便開始攻擊蒙爸,先是頭朝後仰用後腦勺撞擊蒙爸的額頭,再是用手掰開蒙爸的手打算先把“左轉舵”說完。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眼看著蒙爸要撐不住讓默多克說出聲了,蒙媽默默地掏出提前放在女士手提包裡的板磚,正對著往默多克臉上一敲。
不說被突然襲擊昏死過去默多克,就連剛剛在一線戰鬥的蒙爸都驚呆了。蒙媽此刻不慌不忙的仗著電子聲失真,壓低聲音道:“不要轉向。”馬上掐斷了通訊。
看到還是維持著目瞪口呆狀態的蒙爸,蒙媽不由嫌棄道:“做什麼呢?”
“老婆?你拿板磚敲得是頭啊!你都不害怕嗎?”蒙爸有點瑟瑟發抖的攙扶著軟倒的默多克,不敢往默多克的頭上看。
蒙媽日常嫌棄的嘖嘖了一下,當著蒙爸的麵徒手把板磚掰碎了。
蒙爸:弱小可憐又無助!
看了眼被自己嚇到的老公,感受到泰坦尼克一陣晃動,知道船大概已經撞上的蒙媽本來不想理腦補了很多的蒙爸,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解釋道:“這就是個泡沫磚!在船上劇場那裡偷拿的!你覺得我現在這個身體的體能能提著一塊磚和你跑一天?他昏倒完全是因為這個泡沫磚被我撒上了醫藥房的麻藥!吸入麻藥昏迷!”
“所以,用一個手帕可以解決的事情你為啥要拿一個板磚出來?”
“這不是乾起架來比較有架勢?還能嚇唬人啊!”蒙媽說的理所當然。
蒙爸聽到解釋,終於緩和了臉色,但還是對老婆的惡趣味敬謝不敏。
被認為不用敬謝確實就是不敏的蒙爸再次被蒙媽嫌棄:“快點把默多克抬去甲板!萬一沒人發現和船一起沉了怎麼辦?”
與此同時,還在下樓梯的蒙萌突然感受到泰坦尼克晃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悶響,蒙萌一時踩空往下摔了幾個台階,卻根本來不及多想,隻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蒙萌像是失去了痛覺一樣趕緊爬起來,繼續往電報室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