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爺臉一沉。
宋老二來說這事時,說的可是自家姑娘長得好看,命也硬,心甘情願嫁給自己,以後可以隨便自己擺弄。
現在已經搬家想跑,還在推三阻四,這是要把自己當傻瓜!
薛老爺臉色很不好,瞥一眼院門口,眼珠一轉,厲聲道:“我薛某人在清屏鎮混了這些年,雖然是做的無本買賣,那也從來銀契兩清。
宋得富,你既然說不是宋水蓉,那也好辦。
你早收下訂銀二十五兩,這可是事實。我就再給你五兩,人我先帶走,什麼時候你把原主找到,再來交換。
薛貴、薛任把人綁了,我們走!”
薛老爺露出笑意,三十兩銀子能享受兩個黃花大閨女,這可是真的值了!
一錠銀子拋在宋老二跟前,幾個漢子上前抓了宋水蓉按進薛老爺的圈椅中,三兩下綁得結實,抓住椅腳轉身抬出門。
宋水蓉在椅子裡拚命掙紮著,撕心裂肺的喊著:“爹,娘,不要賣我,你們快去把那賤人找回來,快去啊!”
宋老二呆呆坐在地上,顧婆子和小顧婆上前想拉,被四個漢子一人一腳踹開,隻能哭天搶地看著宋水蓉被抬走。
薛老爺一抖身上的塵土,緩步走到大門口,對早站在門外的宋裡正一拱手,從袖中取出一張契書道:“宋裡正,薛某得罪了,沒有登門拜訪。
實在是事急從權。
薛某雖然不才,也知道講道理。宋得富先搬家毀契,薛某收錢交人天經地義。
這是宋得富親手畫押的賣身契,請裡正過目。”
他再是橫人,也知道一村裡正就是地頭蛇。
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他這個外人在小石村寸步難行。
該耍狠的時候耍橫,要占理時還得占理,薛老爺這個老油滑自是門清。
薛老爺有理有據,剛才還當著麵補交銀子,宋裡正也不能隨便攔人,隻能伸手接過賣身契。
看著契書上宋梨雲的名字,宋老二的簽名指印,還有鎮公房赭紅印章,宋裡正氣得麵如土色。
這是過了官府戶籍的賣身契,再無反悔可能。
銀子被宋老二收了,契書生效,現在薛老爺要帶人抵押,自己實在無話可說。
宋裡正恨恨盯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宋老二,哆嗦著嘴唇道:“宋老二啊!賣侄女的時候可想過今天,那也是你親親侄女。
你娘見不得大房的人,那也情有可原,人家根本沒關係。
你跟雲丫頭大平小寶可是血親,你拿銀子時,手就沒有抖過?現在輪到你閨女身上,你就知道心疼了?
這就是現報啊!活該!活該啊!自作孽誰幫得了你。”
宋裡正氣得捶胸頓足,宋老二被罵得嗚嗚哭。
這契書原本是賣宋梨雲的。
宋裡正隻以為宋得富是貪財嫁侄女,以後還可以退親,可沒想到會把人偷偷賣了。
現在雲丫頭逃跑,薛家要宋水蓉抵債也是正理,哪怕隻是暫時扣押,姑娘家的名聲也毀了。
隻是宋老二自己親手將女兒推落火坑的,宋梨雲也難逃魔手。
人雖然逃出去,可薛老爺手中有這紙賣身契在,她就無端成了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