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懇請父兄能在碎金鎮安排合適人手。
以後我帶部落遷至迷達河穀草場長住,若有急事,方便從黃沙河入境。”
“迷達河穀?”
趙廷雷眼皮跳了跳,三弟這是要帶部落深入草原了。
他伸手從旁邊書架取下軍務輿圖。
先是找到碎金鎮,然後順著彎彎曲曲的河流找到迷達河穀,不由手指一頓:“三弟,這裡太危險。”
迷達河穀並不隻有黃沙河流經,而是幾條河流彙集之處,水草肥美,是周圍部落都喜歡的冬季牧場。
這些部落,大多是狄虜王庭的成員聯盟,也算是烏達部落的仇敵。
當年烏達部落遭遇襲擊,這些部落雖然沒有直接出手。
可拒絕烏達部落經過領地,害得烏達部落逃跑時不得不繞路,才無法擺脫追殺。
現在烏達部落又跟這些部落同住迷達河穀……
趙廷雷看看眼前這個已經褪去稚氣的青年,心緒恍惚。
他知道,三弟這隻小狼已經長大,是到他替老頭人報仇雪恨的時候。
隻是烏達部落一旦陷入圍攻,自己從硤石關不僅遠路迢迢,還會驚動狄虜王庭。
碎金鎮的黃沙河雖然可以直通迷達河穀,可是……一個衛所滿編也才一百十二人,要想百裡奔馳救人,還是太少了。
見兄長遲疑不定,顯然是有顧慮。
趙廷朵俊朗臉上浮起笑意:“大哥,烏達部落雖然隻有騎兵五十人,那可是鎮北軍調教出來的。
論拳腳騎術,足可以一抵十,其他部落要想犯我,定會嗑掉牙齒。”
草原上雖然人人善騎,卻不能稱之為人人都是騎兵。
要想湊夠臨陣不亂,敢搏殺拚命的百騎,至少是千人大部落。
烏達部落總人數才三百餘,能有這五十騎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這五十人全部是精英,人人功馬嫻熟,戰術戰陣配合默契。
同樣人數的騎兵遇上他們,無疑是以卵擊石。
騎兵急馳,來去如風,隻要讓這些騎兵拉開衝鋒距離,哪怕自己三千人的雷神營也隻能避開鋒芒,以守為主。
趙廷雷略一沉思:“那我就從營裡再給你撥出五十套盔甲,五十柄燕翎刀。”
趙廷朵大喜,一下蹦到趙廷雷身邊,摟住他的肩膀道:“大哥最疼三弟,你那把五石弓也送我吧!”
趙廷雷兩眼圓瞪,一把推開怒道:“誰泄露出去的?這是我才剛剛得到的重弓。”
趙廷朵哈哈大笑:“大哥,是父帥說的。”
一聽是父親說的,趙廷雷頓時泄氣,難掩心中不舍:“父親就偏愛你,算了,你拿去吧!記得遷帳時讓人送信過來。”
“知道了!”趙廷朵興奮的捶打一下兄長的肩,轉身出了營房。
隻是背對著趙廷雷,抬手帶麵具的瞬間,趙廷朵臉上笑容淡去,目光漸漸深邃堅毅。
他鄉終非故土!
碎金鎮,那是給部族老幼留的最後生機,而不是趙三公子的。
草原兒郎隻能留在草原。
自己這一去,鎮北侯府將不再有三公子趙廷朵,也少了被人指責的把柄,而迷達河穀將會多出一個阿石勒朵,一個新生的狼王。
看著重新戴上麵具離開的三弟,軍帳裡,趙廷雷心中同樣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