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虜現在正是冬季休牧時,牛羊馬匹全部圈養在冬季牧場,基本上人畜都開始冬養。
若沒有萬分火急的情況,不會舉族出動。
而且,還是連首領一起死在碎金衛。
趙廷雷想了想才道:“聽斥候報,前幾天四方山一帶發生過激戰,是嶽倫部跟烏達部。”
“嘩啦!”
趙燕驕騰的站起,目光炯炯道:“又是小三將人驅趕過去的!”
此時他已經確定衝擊碎金衛的狄虜人,就是故意被強行驅趕過去的。
要想把一群騎兵強行趕入陌生的山溝,可不是牧羊犬在趕羊群,肯定有無數場廝殺才能做到。
趙燕驕在原地轉了幾圈,才問:“小三……她們怎麼樣了?”
他沒有提烏雅爾。
彆人隻以為烏雅爾是依附於他,烏達部落也聽從鎮北軍的安排。
其實,趙燕驕清楚,烏雅爾的確傾慕於自己。
換成一般的女人,生下孩子,可能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可是她哪怕跟了自己二十年,骨子裡依然是烏達部落的頭人。
他跟烏雅爾的關係就像鎮北軍和烏達部落一樣,各有各的立場,相互之間合作多過感情。
在前些年,無論他怎麼說,烏雅爾都不願放棄烏達部落,還有烏達部落曾經的榮譽。
拒絕帶著烏達部落歸降武朝,隻是與鎮北軍達成某種默契。
所以烏雅爾一等到小三成年就毅然回歸草原。
什麼擔心碎金慘案對鎮北軍的影響,隻是她準備分離的借口,現在更是連一點消息都不透露。
趙廷雷聽出父親有些鬱悶的意思,也懂烏雅夫人的堅持。
他輕聲道:“三弟能給碎金衛送來戰功,還在衛所休息一晚才走,部落必定是無憂的。”
烏雅夫人不是尋常婦人,烏達部落肯定會被牢牢掌控住。
趙燕驕當然明白烏雅爾的能力,他長歎一聲:“那女人實在太好強了!”
趙廷雷沒有出聲。
若烏雅夫人不好強,又怎麼會在危難時刻找上鎮北軍!
父親又怎麼會給她生養出一個三弟這個孩子。
男人固然喜歡女人的柔順溫婉,可是這種哪怕跟在身邊低眉順眼,骨子裡依然仿佛高懸天際的女人,最讓他難以放下。
趙燕驕也隻是短暫感歎,在他心中武朝的利益才大過一切。
一想到那些戰功,他頓時精神大振,大聲道:“立即寫一份請功折子,連同戰報上報兵部。另外這次擊殺狄虜人,碎金衛消耗的箭矢、藥品、儘數補齊!不、應該是雙倍入庫。”
趙廷雷立即傳來軍中文書,將戰報以最快速度發往兵部。
與此同時,宣威軍的統兵唐英卻是焦頭爛額,就連過年都心情不佳。
平涼堡被狄虜人戰領已經快一個月了,身為鎮北侯的趙燕驕已經屢下軍令,要他儘快收回衛所,否則就撤回宣威軍,讓鎮北軍的雷字營前來攻打。
唐英知道,若是讓鎮北軍來打下平涼堡,他卷鋪蓋走人的時候也就到了。
鎮北軍一直被趙燕驕掌握著,鐵板一塊,誰都分不下這塊肉。
還是借著五年前的“碎金慘案”一事,大皇子才奪下合城以北的幾個府的兵權。
現在鎮北軍要是搶回平涼堡的兵權,肯定自己要被大皇子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