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掌櫃知道自己是逃不脫被罰,隻能撇開那些“衙役”的事,先說跟薛壯的合約。
這就把罪名從冒充官府之人,換成了生意上的糾紛。
“誤會!”
羅百戶見他還在詭辯,頓時氣得眼睛滾圓,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茶碗叮當亂響,“好,既然你說契約,那就一條一條的來說。
把你的契書拿出來我看看,自會還你一個清白。”
聽到羅百戶要契書,米掌櫃瞬間傻眼。
他在威脅薛壯時已經把契書撕毀,現在羅百戶要看,他肯定是什麼也拿不出來。
羅百戶見米掌櫃隻是目瞪口呆,明顯是在撒謊,心頭火起:“你這是把老子當傻子耍,來人,先打十軍棍,讓他長點記性,知道什麼是軍法無情。”
有軍士馬上拿出比胳膊還粗的木棒,米掌櫃頓時臉色慘白:“百戶大人,草民是民戶,不是軍漢,不能施軍法。”
那麼粗的木棍打在身上,他又不是那些粗莽軍漢,挨上一棍,那還不把背梁給打斷了。
羅百戶冷哼一聲:“誰說不能施軍法。老子就不信你在碎金鎮犯了錯,老子的軍棍還打不得你的屁股。”
米掌櫃再也不敢嘴硬,他見這個軍漢隻知道耍橫,趕緊向一旁的孫無明求情:“孫官人救我,洪老爺子當初告官時,你也看見了那合約。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稅金鎮每月賣給天香樓千斤粉條,不得私售其他人。”
他拚命衝著孫無明眨眼,想要逃過一劫。
孫無名此時臉色鐵青,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裡敢幫米掌櫃說話。
可收了洪驚天的銀子,總不能白咧咧的一句話都不說,至於有沒有用,那就聽天命。
隻能站起身吭吭哧哧道:“百戶大人,小吏是在洪驚天來縣衙報案時,隨便看了一下契書,上麵好像……大概……似乎有這麼一句話……”
雖然武朝重文輕武,文官都瞧不起武將,可他孫無明隻是不入品的小吏,連官都算不上,在正六品的武官百戶麵前,必須自稱小吏。
聽到孫無明的證詞,羅百戶嘴角抽動,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本官沒有聽錯吧!原告報案後,你居然連重要物證都沒有收,就讓原告自己拿著,甚至你連仔細看都沒有看,這就是判案的方法?你想包庇同罪,我的軍棍一樣打得。”
孫無明的臉瞬間由白轉青,直挺挺坐下再不敢吭聲。
這的確是違規,被羅百戶找個理由打一頓也是活該。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能為那五十兩銀子丟命。
米掌櫃被軍士拖出會館,扒下褲子按在街上就開打。
那臂粗的木棒打在肉上悶悶的,一點都沒有威懾力,可米掌櫃才挨了兩下,殺豬般的叫聲就戛然而止,暈死過去。
軍營裡都是同袍行刑,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打完了事,用不著羞辱。
所以沒有用涼水潑醒再打的習慣,倒讓米掌櫃暈過去少受苦痛。
兩個軍士也不管米掌櫃是暈是死,“嘭嘭嘭”直接打完十棍,又拖回院裡。
此時,昏迷不醒的米掌櫃如同米袋子重重砸在地上,他看起來像是沒傷,隻有那綿軟的雙腿顯示出傷勢不妙。
羅百戶見慣血淋淋的人頭,對打人興趣缺缺。
他看著米掌櫃旁邊跪著的幾個身穿青灰號衣的人,問道:“孫無明,這些人是衙役?”
孫無明白著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