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娘子見薛壯要趕自己走,她不服,還在嚷嚷:“就是馬踢的,我承認是我沒看好孩子,我也不要賠償。
燕兒啊!你就狠心看著許家獨苗這樣回去嗎?
爹娘該多傷心,恐怕村裡人都要說,許家姑娘姑爺都是六親不認的狠心人,連一個孩子都容不得。”
鄉下村裡,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
許燕兒現在是百分百不敢反抗薛壯的話,可見小寶額頭一大片破皮血浸,要是馬上走,回去還不知道會讓村裡人看什麼笑話。
她隻能又哀哀怨怨的求薛壯:“壯哥,讓小寶跟嫂子在這養兩天再走。”
薛壯剛才那句讓馬上滾也是嚇人的,這樣帶著傷走,不說許家那邊會不會鬨過來,就是剛才看見的街鄰也會說閒話。
他見許燕兒求情,順勢應下:“傷好就走,一天都不許留。”
許家嫂子見自己舍得兒子演的苦肉計終於成功,也就不再叫喊,隻哄著兒子包好傷口就買糖。
大家都知道這傷不是馬踢的,自然跟宋梨雲無關。
可孩子是去喂馬摔倒的,宋梨雲也不小氣,取出一百錢。
不過她沒有給許家嫂子,而是給了許燕兒,讓她給孩子買些東西。
許家嫂子看在眼裡,恨不得一把將錢搶過來。
碎金鎮有一點好處,沒有什麼人看熱鬨,尤其是宋梨雲跟薛壯兩家的熱鬨。
剛剛還探頭探腦的一些人,此時已經各自散開。
回到寶林居,宋梨雲就忙自己的活計,把這件薛壯的家務事拋到腦後。
一天後,薛壯找上寶林居。
“宋姑娘,你說怎麼辦?縣衙說,朝廷律法規定,軍戶不能購買民籍的宅地,隻能用自己的軍戶土地宅子。”
薛壯急得捶腿,他昨天讓張老爺子去縣衙問賣地辦契,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也就是說,軍戶隻有衛所第一時間上籍時的土地宅子,想要多購買都不行。
當初給軍戶分撥土地房子,是福利也是限製。
薛壯後悔不已,他當初選房子時,為了地段好故意選擇鎮中的院子。
雖然院子是三間正房四間廂房的大院,一家幾口住著還是寬敞,那也沒辦法跟宋梨雲的寶林居比。
他現在就想再弄一套院子,改成兩進兩跨院的宅子,以後等許燕兒生下孩子再接老娘過來住。
此時,每個人都羨慕寶林居麵積大,至少當得鎮裡的五六個院子,
可所有人都忘記了,這是一處凶宅,這裡曾經死過人誰也不敢要的。
此時宋梨雲也在發愁:自己交了那麼多銀子,雖然張老爺子會退回來,可她不甘心啊!
不知道衛所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念頭隻在心裡一起,就被否定。
衛所肯定是知道這個法律的,否則在碎金鎮賣地時,衛所都沒有要自己多買地,而且官府方麵一直沒什麼動靜。
其實雙方都有默契的。
鎮裡的空地和破屋歸官府所有,衛所能分配的就是那十幾套現房,除此之外就是鎮外已經撂荒的土地。
要是超過這些規定,官府那裡不會辦理地契房契,買賣自然不成。
“那怎麼辦?”宋梨雲慢慢說道,“難道我們也學了村裡人的樣子,找一個鎮人的戶頭買地?”
其實這個方法很冒險,要是用彆人戶籍買地,人家翻臉不認,所有名字手印都是彆人的,自己就將什麼都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