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尷尬,楊花說是自己堂妹,其實年紀上小不了幾天。
自己又沒有當過媒,胡亂拉扯幾句,就實在找不到說詞了。
她性子直,現在宋梨雲問到楊花,自己正好不用轉彎抹角:“楊花,這就是大平的妹妹。”
楊花站起來,順手抹去衣袖褲腿的草屑,對宋梨雲點點頭道:“宋姑娘好!”
宋梨雲笑眯眯看著她:“楊花姐,我聽春桃嫂子說你在家不僅一人能種幾畝地,還要割草伺養雞鴨,每天天亮出門,天黑才回家。”
聽到宋梨雲說起自己的辛苦,楊花臉上沒什麼得意也沒有哀傷,隻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爹娘走時,我答應過要照顧好弟弟妹妹長大成人,這些是我必須做的。”
宋梨雲笑了笑:“我哥也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楊花定定看她,片刻後又轉頭看向田裡正彎腰割稻的宋榛平,突然垂眸,從地上撿起一柄鐮刀:“太陽要升起來了,我們還是割稻吧!”
說完,就從宋梨雲身邊走過,直接到田邊站在宋榛平旁邊的那一壟,也沒有張望,直接埋頭乾活。
她的動作又快又麻利,很快割稻就越過宋榛平。
鐮刀所及處,將宋榛平要割的幾行稻子也收去一半。
宋梨雲跟春桃還在草堆邊站著。
見楊花離開,春桃趕緊到宋梨雲旁邊嘀咕道:“宋姑娘,我這堂妹平時話不多,她是有啥說啥,說到就做到的人,平時是有些毛毛躁躁的,可做事細著呢!”
看她緊張成那樣,好像是在嫁自己閨女,宋梨雲抿唇一樂:“挺好的!”
“真的?你不嫌棄她?”春桃睜大眼睛,把楊花說到宋家,她其實心裡沒底。
宋榛平雖然長得單薄了些,腿還有毛病,以後生出的孩子都隻能當兵。
哪怕現在日子好過,真正體貼閨女的人家也要猶豫了,畢竟關係著自己子孫後代的前途。
可宋家寬宅大院,家裡人口也單純,最主要是以後不缺錢用,比住在山裡缺衣少食強。
春桃想到楊花常年的風吹日曬,年紀又大,都沒有姑娘家的嬌嫩,在山裡一說親就是四五十歲的老鰥夫,她就試探著說一次。
沒想到宋榛平聽完就要見一見,而且現在宋姑娘還沒嫌棄的意思。
宋梨雲眯眼看著田裡,楊花割的稻子已經越過宋榛平也沒有停下,一直往前。
而宋榛平的前麵,稻行出現一個大大的缺口幅度,又像一個靠過來的擁抱。
宋榛平的鐮刀拂過,留下的就是平坦沃土。
楊花長得瘦高,甚至比宋榛平還要高一些,五官端正,眼眸清澈明亮。
隻是常年在田地裡勞作,她麵色黃黑,頭發有些枯黃,手上也有厚厚老繭。
這的確是個勤勞的村姑。
單看外貌還是不錯,宋梨雲現在隻想知道她的弟弟妹妹,還有那個弟媳是什麼狀況。
家庭糾紛不是一句誰對誰錯就能分清,要是楊花在家當家做主慣了,新嫁來的弟媳接受不了也是有可能。
娶媳婦不單是娶一個人,她還有成長的根基,還有一個無法擺脫的環境。
見宋梨雲沒有嫌棄楊花,春桃主動說起她的弟弟妹妹。
比起宋榛平結結巴巴的幾句話,春桃自然說得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