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兒被突然過來的薛壯吼得一楞。
自從她生下兒子,成了薛家的大功臣,在家裡就沒人能惹她生氣,就連薛壯都要哄著她開心。
“壯哥,你、你吼我?”
許燕兒一臉不可置信,嘴一癟就要哭。
薛壯正心煩意亂,現在又是在大街上,聽到許燕兒對著宋梨雲喊的那幾句話隻感覺額角青筋暴起。
雖然現在街上還有人在對著這邊張望,他擔心的不是其他人敢亂嚼舌根,而是宋梨雲是否有聽到。
許燕兒見薛壯臉色不善,頓時氣惱的一把從小丫鬟懷裡抱過兒子,又悄悄擰了一把孩子屁股。
“哇!”
那個粉嫩嫩的小娃娃頓時哭得驚天動地。
這是她這大半年來摸索出的經驗,不管自己怎麼惹惱薛壯,隻要孩子一哭,薛壯就要心軟。
隻不過這次她的計謀失算,薛壯沒像往日那般溫聲道歉,而是黑著臉就往家走:“你那大哥是不是還沒走?”
許燕兒心裡咯噔一下,也不管孩子在哭,趕緊抱著孩子就跟在後麵走:“壯哥,我大哥是想我才來的,你可彆攆他走!”
小丫鬟好像沒有反應過來,見兩人走遠,才小跑著跟上。
她是薛壯從七裡縣買回來的,才到薛家半月,平時負責帶孩子做家務。
雖然來妹家走親戚的大舅爺天天惹老爺不高興,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老爺罵夫人。
夫妻倆吵吵嚷嚷往家走。
再說宋梨雲,她這次找到薛壯罵一頓也是無奈。
她並不是連解釋都不聽的人,放在以前也會好好道明原因。
可現在自己要在幾個月後出嫁去草原,宋得奎有合城要看顧,碎金鎮的事必然會交給韓明負責打理。
隨著外地客商的到來,碎金鎮日漸繁華,薛壯也越來越有官威。
他對宋梨雲固然有報恩之心。
報恩跟聽話卻是兩回事。
薛壯不會甘心一直對一個女人俯首帖耳的。
隻是當初誓言帶來的拘束還在,他不會冒犯宋梨雲。
韓明就不同了,不過是鎮上的破落戶,是宋家奴仆,他自然起了輕視之心。
宋家是鎮上首富,也是軍戶,本來該跟衛所患難與共。
薛壯就利用為軍戶爭利的借口,將那些兔戶跟宋家暗暗分離成兩個對立麵。
這樣宋家沒有大損失,自己又可以得到軍戶口碑,以後也就有在碎金鎮揚威的資本。
他的想法不錯,隻是宋梨雲不想配合,連一點時間都不給他留,早早揭破這個算計。
她用強勢霸道讓薛壯難堪,留下餘地再讓韓明來回轉。
這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才好搞工作。
麵對強橫宋梨雲,薛壯自然不得不跟韓明搞好關係。
從會館出來,宋梨雲沒有搭理許燕兒,三兩步就進了不遠處自家的冰窖玉瑞祥。
此時的玉瑞祥裡,借著冰窖透出來的涼氣,裡麵異常的涼快。
穆掌櫃一邊打著算盤,一邊跟戴著青帽擋著半邊臉的青年說話:“小良,這筆賬一定得記住加上去。
今天除了天香樓多取走兩條羊腿,還有兩家燒烤店也取了百斤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