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聊齋小倩(2 / 2)

其中亭台水榭,遊魚飛鳥,綠樹紅花,薑晨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起初隻有薑晨兩個人,後來風雅撿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回來,這裡倒是熱鬨起來了。

風雅給他起了個名字,就叫小虎。

她向來固執,薑晨又不能逼她什麼,凡她所做,他都已懶得反對了。

轉眼又是一年春去秋來。

水榭四周藍色的紗縵飛舞,蓮池上粉的白的荷花盛放,微風拂過,碧葉輕搖。

一張青石板的石桌上,雪白的宣紙旁是烏黑的濃墨。薑晨站在一旁,手中握著一枝筆。

旁側的石凳上擺了一架湛亮如新的古琴,但它已經數日未響了。

連同風雅幾日都沒有回來了。

薑晨提著筆,桌麵上繪了一雙眼睛出來。他描了描,盯了一會,一拳砸上去,將那宣紙團做一團,扔在一邊。

又畫。

然後重複。

一枝筆折了兩半。

薑晨哼了一聲,甩手將其扔進蓮塘。

就算再磨蹭,風雅去給那些小貓小蝦采治傷的藥,那也該是時間回來了。看來,有人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

好的很,他這數年拘著修個身養個性,原主那些牽扯不清的破爛攤子就看不清自己本分又出來蹦噠了。

他的身影一散。

沒有了遮擋,風大了一點,掛著毛筆的筆架一搖,一枝細毛筆被整個吹落,砸在琴麵上,錚一聲脆響。

然後隨風咕嚕咕嚕掉進池塘裡,沒有濺起半分漣漪。

筆身上刻了幾個秀氣的簪花小楷,“公子薑晨。”

薑晨尋著氣息找到了他,正逢她同那個撿回來的小虎打的膠著。

他隨手尋了個枝頭站著。也好,看看她近些年長進到什麼水平了。

小虎怒道,“姐姐,你是個好人,為何要同那老妖攪到一起!”

“我信他。那些絕不是他本意。”

小虎恨鐵不成鋼,“我比他差什麼!”

薑晨偏了偏頭。

風雅蹙眉,“你們不一樣。”

“是不一樣!他殺人如麻!我卻手腳乾淨!我何曾差他半分!”

“我信他,他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小虎咬牙,狠了心,“那就休怪我無情了!”他擊了擊掌,周圍陰風四起,他道,“這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姥姥最看中的人了!”

風雅蹙眉,“你到底是誰!誰派來的!為何害他!”

鬼兵躲在一片漆黑的盔甲中,看不清真實容貌。

他們點了點頭,行動間發出令人牙酸的的哢哢骨骼轉動聲響,要擒住風雅。

薑晨抬了抬眼皮。這等小兵小將,若她對付不了,簡直有愧於他這幾年的教導了。

風雅也沒叫人失望,三下五除二將這些不速之客掀翻在地。

小虎見此,狠心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其上顯然附著道門法術,他握著的手都冒著焦糊氣。“那就去死吧!”

薑晨從樹上跳下來,袖間一道長劍射出,硬生生折了那人手腕。

他有握上了枚黑色令牌出來,薑晨一見,眯了眯眼了,一條藤蔓射出,將令牌卷住。

他收了藤蔓,打量著那枚令牌,微挑了挑眉,果然,是記憶裡黑山老妖的東西。

小虎見他,臉上顯出幾分驚懼,撒腿就要跑遠,薑晨輕笑了下,“小貓何必急著走?”

雖隻在他身邊呆了一年,但小虎十分清楚他陰晴不定的脾性,他全然沒聽,撒丫子就跑頭也沒回。

薑晨唇角的弧度就漸漸扯平了,“要走?可問過我了?”

他抬腳一步,身影呼啦消散。

正在飛奔的小虎身體一僵,倏然瞪大了眼睛,呆滯的望著麵前突然出現的人,他眼睛低了低,看到喉間指著一把看似無華的木劍。

他的臉色蒼白了些。“你……”

薑晨反手一刺。

風雅見他一動作,立刻要喝止他,“不要!”

薑晨蹙眉,風雅傻愣愣的過來,望著那片血泊。

“小虎……”

她作為醫者,頭一次對血跡惡心起來,扭過了頭,一陣反胃。

“為何……還要殺了他!”

薑晨蹙了蹙眉。

風雅道,“他已被你製住了,為何就不能留他一條性命。”

薑晨終於開了口,“春風吹又生。”

這句話的意思顯而易見,因為他怕麻煩,也不想再給對立者第二次機會……

風雅閉了眼睛,“你可以為他施咒,可以剝離他的記憶,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沾上一條一條性命。”

“每一條性命在這世間,都是這般可貴。哪怕能再入輪回,可那個人,生活境遇都不再一樣,那個人,還是原本的他嗎?每一世的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公子,風雅知道你心中積了許多事情,原以為我陪著你,總有一天你會變化,可你依舊如此漠然,你讓風雅如何勸你。”

漠然嗎?良辰心裡卻無波無瀾。每一世,都獨一無二?是啊,都這般獨一無二。

令、人難以忘懷。

他俯身靠近了些,“今日我不來,你必死。風雅。”

他認認真真喚了一句她的名字,“風雅,弱者,永遠都在被控製被支配。”他頓了一瞬,麵無表情陳述道,“像你這樣天真的弱者,更是如此。”

風雅抿了抿唇,“風雅一直相信這世上更多人會與人為善……永遠都會是善人更多…”

薑晨斂眉打斷了她,“因為我的身份,注定與人為惡。”

“就沒有例外嗎?”

薑晨掃了她一眼,“也許有,也許沒有。”

風雅抬腳跟上他,許久,薑晨開口,“你的性子太軟了,總要吃點兒虧才能明白。”

“回頭若是吃了虧,我又剛好不在,這個時候,就要你自己決定了,到時候……”

“可莫要像今日這般,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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