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
“屬下慚愧。”
“下去吧。”
等他的腳步走遠,薑晨放了茶杯。
武林裡最受追捧的便是各類功法招式。
要熱鬨,自然要大家一起熱鬨。
無論是為了師承不斷,還是為了武功更進一層,他們都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薑晨對這一點十分確定。
人總是貪婪的,總是不知滿足還毫無自知之明。明明前方就接近死亡的深淵,他們卻總是自我安慰著富貴險中求。
不過等他們下定決心恐怕還需一些時日。
吳明,當真以為薑晨就隻能等著他不斷對白雲城動手動腳?
此時。
海南派。
掌門手中拿著一封沒有署名的木色信紙,一臉凝重。
“師父,你覺得此事可是真的?”
“無論如何,都有必要去查探查探。”
“師父……”
“準備一番。”掌門撫著已花白的胡子,擰眉,“天殘十三式傳至本代,隻餘兩式。無論此事是真是假,都有確認的必要。若是……若是真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找回失落的劍法。我隻怕……”
“啊?”
後院懸崖下波濤洶湧的海浪,掌門看著自家弟子懵懂的模樣,沉沉歎了口氣,轉身走回了院中。
怕隻怕,當初那個傳位之變的叛徒,他那天分極高的師弟,還活著啊……
武當。
新任掌門顯得有些為難。
武當才遭變不久,木道人梅真人已然故去。新一代的弟子還未成長起來,難道真的要為化骨綿掌和混元一氣功而深入漫漫大海?
可信紙上也不隻有武當秘法,還有諸多陰邪魔功,這又如何視而不見?
他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
無論如何,化骨綿掌都是與綿掌相對立的陰險毒辣的功夫。
當初化骨仙人得了綿掌之後,四處殺人,手段殘忍。若是化骨綿掌重現於世間……江湖恐怕免不了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當初武當開派祖師張三豐教導弟子,行俠仗義,為天下先。
雖然武當也不免出了些利欲熏心之人,但是,無論如何,俠義才是武當的正旨。
這樣邪惡的功法,還是讓它永遠消失為好。
至於混元功這些武當不傳之密,也不知何時被人泄露出去,此去,該乘機收回此物。
西域,星宿海。
坊主扣著手中的信封,妖媚一笑,“啊~天地滅絕手?陰陽印?嘖嘖,真是好心思……”
“大人,這會不會是個陷阱?”
“嘁~”她捂著紅唇輕笑了下,“陷阱?就算是陷阱又如何?難道要讓本門秘法落在他人手裡?”
彩衣女微微一拜,“大人明鑒。小奴隻是憂心您的安全。”
坊主緩緩站起身,一身藍黑色紗裙隨著動作散開,“本座也想見識見識,要本座出手的人,生的什麼模樣。”
“會不會是有人居心叵測?”
坊主紅唇一勾,“居心叵測不是應該。”
“那大人為何……”
“因為這封信絕不隻一份。”
萬一本門秘法泄露到對頭手裡,弱點暴露,星宿海還能這樣存在下去?
“可是大人,不是便宜了那小人?”
“嘁……小奴也不必這般氣憤。一個門派秘法泄露的消息,換解決一個敵人的同盟。這是場公平的交易。”
但是,真是好算計。
……
原本就不算平靜的江湖,這一下,更是暗潮洶湧。
薑晨坐在椅子上,持刀雕著手中的玉。碧玉依稀能看到人的模樣。
很多時光隨著生命不斷的流逝,但是記憶卻好像越發清晰了。
是因為念念不能忘?
薑晨,其實已經很刻意的不去想從前了。
可很多回憶,並非時光能埋葬的,很多怨懟,並非時光所能磨平的。
他望著手中的玉雕。
這個模樣,應該是薑晨的。
旁邊,應該是家裡的搗蛋鬼和大哥。
果然……
薑晨倚著木椅凝眉,右手一鬆,半成品的玉雕啪嗒落地,碎成了粉末。
想要裝作忘記都不可能啊。
他們,總是要來提醒他他這個身份之前所做的一切,總是要來提醒他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總是要來提醒他在這個世上他的敵對者有多麼多。
多麼令人憎惡的事情……
轉眼半月已過。
陸小鳳還在被吊著兜圈子找江沙曼。
他能感覺到,沙曼已經很近了。但每每穿過一個街頭小巷,敏銳的陸小鳳總覺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
可他仔細觀察,又覺得不過是街上的武人多了一些。
……
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向海邊彙集。
而這些人,都不算簡單人物。
薑晨得了消息。
隱形人也隱隱約約得到了風聲。
薑晨坐在海崖邊。
看到海天一線處隱隱約約過去的白帆。
花滿樓的信到了。
他說陸小鳳要跟他一起過來。
這封信終究隻是實現了一半。
花滿樓坐上了前來飛仙島的船,但沒有同陸小鳳在一起。而他的船最終沒有靠岸飛仙島。
原本依著信中所言,隻需三四日就能到白雲城。
但如今過了五日了。
花滿樓看著並非一個喜歡失信的人。
薑晨不太歡迎這人此來的目的。
可是調查了一番失約的花滿樓。
這個人的船,中途掉頭去吳明島了。
在很多人眼裡,花滿樓,同時是陸小鳳和葉孤城的朋友。
薑晨突然想到這一點。
好像……原來的命途裡花滿樓沒有去過無名島。
他蹙了蹙眉。
一瞬間想起了歐陽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