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離去。
並且因為他怪異的品嘗裝飾物的舉動,讓夫人們對他的讚美之前又多了一個形容詞。
圖勒夫人對她的女兒這樣說,“哦,親愛的貝娜,你瞧見了麼?……他可真是個奇怪的伯爵。”
貝娜輕輕歎息,“母親大人,您剛剛不是還稱讚他完美的無可挑剔?”
圖勒夫人眨了眨眼,美麗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的,他這樣的完美,貝娜,你應該采取行動。”
貝娜被她鬨得沒有脾氣,“好了,母親。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想想怎樣讓你平安的回家。”
她們笑著交談。
這宴會上,有非常好看的臉,也有高貴的地位,但同時擁有好看的臉與高貴地位的血族並不太多。
圖勒母女正是很吸引人的存在。
例如現在,斯威特大公已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彎了彎腰,伸出他套著雪白手套的手,“美麗的小姐,可以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貝娜淡紅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猶豫。因為她現在並不想與誰跳舞。
圖勒夫人放下手彎,將貝娜遞出去,“好孩子,優雅的淑女不應該拒絕一位紳士的請求。好好玩吧,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貝娜提著裙擺行了一禮,麵上露出標準的微笑,“當然,斯威特先生。這是我的榮幸。”
……
薑晨已回了房間。
一個剛蘇醒的人,總歸是會得到一點兒體諒的。
這在這個族群中也通用。
而風采奪目的主人選擇提前離開,在場的男士們其實很開心。
薑晨靠著天鵝絨的座椅,他現在,有一點兒幾乎感知不到的心慌。
稍微大意便會忽略過去,但是薑晨向來都有縝密的心思。而且他對於自己的一些情緒,總會很敏銳。
這些莫名的情緒來自對危險的感知。
心慌。
這是一種難得的感受。
對於沒有心跳的血族而言。
但是很危險。
一個沒有心跳的簡直不能被稱為生物的生物,對心臟卻有了感受,這是多麼反常的事情,至少對於他而言,這可不是像舞廳裡女伯爵們的那個心跳所代表的含義。
偏偏又不能清楚是什麼危險。
這種不知名的不安讓他有些煩躁。
壁爐裡的火焰依然燒著,發出劈劈啪啪的脆響。
薑晨靜靜的坐著,他蒼白的臉被火光映紅了些。
很可笑是不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卻坐在這裡烤火去感受溫暖。
樓下燈火通明,各類聲音不斷的傳進耳朵。
喧嘩,和各類客套。
薑晨以為要一直如此直到今夜結束的時候。
有了一點不同。
“主的光輝照耀世間。”
這句另類的話在普遍的交友和寒暄聲中響起時,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薑晨眉頭一蹙。
明朗的聲音。
聖潔的氣息驅散了黑暗。
這聲吟誦原本帶著令人沐陽的溫暖的氣息,但是,這種氣息在此時出現在這裡卻顯得如此的不合時宜。
“令人厭惡的黑暗的異端,墮落者們,準備好接受主的淨化了嗎!”
不急不緩,莫名的自信。
這個聲音傳到耳中時,薑晨的指尖扣在鋪著黑色地獄火桌布的雕花木桌上。
他不得不站起身。有客人來了,還是個不好打發的客人。
但是他現在有點累,還有點兒餓。
僅憑這兩句特征鮮明的禱告,他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教廷的人。
舞會也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血族的耳力一向都好,舞廳裡開始有人興趣盎然的觀察發展。
……
果然過不了兩天安生日子。
果然。
薑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對此淡然一些。
他推開了雕花的木窗,翻身跳了下去。
明明丈許的城堡,他的房間還在高樓之上,可他平安的落地了。
血族的能力之一,就是矯健的身手。
風中傳來腐朽的氣息,城堡外的低階守衛,已經死了。
他打量了一下來的人。
對方穿著白色金線的風衣,手中抱著一把豎琴。
湛藍清澈的眼睛,金燦燦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