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葉:“紅葉不才,卻也知道人皮’麵具此物。殿下遊玩時日已久,皇上非常擔心。若殿下不介意,便隨紅葉回京城吧。哦,對了,這小姑娘我也替殿下抓來了!此等劣民,竟敢對殿下出手,我已將那老頭子綁在紅葉齋了,等殿下與我回去,那老匹夫要殺要剮,任殿下儘興!”
薑晨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聽的此言,林蘭當即驚呆了,愣了好一會,破口大罵,“你言而無信!卑鄙小人!無恥!”
紅葉擺了下扇子,即便有一位弟子上前一巴掌扇了上去,這一手,便將她打掉了牙齒,臉腫了大半。林蘭唰流下淚來,不敢再罵,隻是嗚嗚哭著。
“無恥?卑鄙?”紅葉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啊,還是太天真了。這天下凡有些聲名的,誰不無恥?誰不卑鄙?你當仁義無雙江彆鶴就真的高風亮節?嘿嘿!我越是卑鄙,越是能名揚天下……這點都不懂,難怪你這麼多年也就是個小小賣花女。你要是乖乖跟了十三皇子,好好討我們十三皇子歡心,早就富貴榮華,享之不儘了!”
林蘭咬牙,呸了他一臉血水。“小人!”
紅葉一時躲避不及,被啐了正著。他微退了一步,拿袖子完全習慣的擦了擦,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情,搖著扇子得意道,“罵!你繼續罵!你越罵,就說明我越成功!”
這裡喧罵不止,薑晨那邊卻沒有半分聲響。
紅葉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隻見他穿著平民的淡灰色麻布衫,靜靜的站著,臉上既沒有開心也沒有惱怒,既沒有回答願意回宮又沒有說不想,實在令人摸不著心思。這個少年一頭長發整整齊齊梳往腦後,簡簡單單披散著,沒有用任何飾物束起,也許是因為擔心束發會牽扯到頭上的傷口。
即便如此,出身於皇室的清貴風範也並未因為這一身粗布有半分減少,紅葉覺得有些難以想象,因為當今陛下實在是,嗯,說的明白一點,今日一見,他簡直覺得十三皇子不像是腦滿腸肥的皇帝的兒子……
紅葉想到此處,臉色扭曲了下,果斷驅散了自己這個念頭。編排江湖之事與編排皇朝之事可不一樣,一不小心,會掉腦袋的。
“……殿下?這小小渝州城,也沒什麼好玩的。京城新開了家銅雀台,殿下難道不想去見識見識?”紅葉受命找了朱天照近兩個月,這期間,他簡直將朱天照的品行研究的透徹無比。這十三皇子從小到大,做過什麼樣的事,喜歡什麼樣的美女,身邊有幾個小妾,幾歲開葷的,他都仔仔細細查了一遍……
不過……
十三皇子,不學無術是真的,妙手回春,武藝高超這兩個詞兒,壓根不可能與這隻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有關吧。跟麵前這個人,二者好像差了點什麼,但他又說不出來。
“滾。”薑晨站在門口,這麼久,依舊筆直如鬆,連站姿都未變動一分,語氣毫無變動的回了這樣一句。
紅葉終於覺得有些為難了,“十三殿下,小人求你了,你就回皇宮吧。皇宮的美人數不勝數,這民間的,臉又黑手又粗,有什麼好玩的。再說了,如今殿下還裝著不認識我等有何用處呢。即便殿下不跟紅葉回京,若是劉都督知道了,不也還是要來帶殿下回京?這劉都督嘛,殿下也知道,他那個,不行。也不可能知道何處好玩。與此相比,還是與小人一起走吧。”他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一定、一定會更加有趣哦~”
“殿下也不想,要劉都督親自來請你回宮吧。”
“怎麼?這算是威脅嗎?”他這樣一問,臉上露出一個極淺極淺的微笑。這還是紅葉見到他這麼久,頭一次看清他的笑容。明明有著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卻平白讓人覺得心裡一涼。
“不!不……”紅葉立刻反駁,但話音一轉,又以一種迫不得已的語氣道,“這怎能說是威脅呢?劉都督派遣給小人差使,如今終於找到了殿下,小人麼、隻是常規複命而已。”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殿下若不想回宮,小人也不是不能保密。不過麼……”他的眼睛亮到發光,手指搓了搓,顯然意有所指。
薑晨的笑意更深了,漫不經心問,“閣下可知,上一次這樣對在下說話之人,現今如何?”如紅葉這般人物,薑晨不必多加相處也足夠了解。唯利是圖,貪得無厭是他們最好的寫照。即便答應他的要求,紅葉也會毫不猶豫扭頭去告訴劉喜。儘可能最大化的攫取利益,這才是他會做的。
何況,有人想要從他這裡得利,想來,似乎有些好笑。
“哦?”紅葉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又如何?”
薑晨微歎,露出幾分惋惜之色,“也許墳頭草已三丈高了。”
“殿下絕不會殺我。”紅葉說的倒十分篤信,“紅葉齋弟子遍布天下,即便紅葉死在這裡,殿下的行蹤,也會有專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至於說殿下的風流軼事,殿下說,若我死了,你猜,您父王的桌上會不會多上幾份奏折?到時候,下一任帝位人選,怕是要懸而待之了吧。”
十三皇子除了美色外,最想得到的,就是皇位了吧。
“是的,我不殺人。”薑晨突然說。
話音未落,指尖閃過幾道細微的銀光,紅葉臉上的笑容一僵,還未再說,咚倒在地上,頃刻便沒了聲息。
“可今天,我想破戒。”他漠然看了一眼那具生息了無的屍體,轉身回到醫館。
作者有話要說:紅葉:好了,彆說了。小人知道什麼是分分鐘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