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與花無缺(九)(2 / 2)

劉喜一怔,在他麵前,竟不敢說出很有意見的話來,隻好道,“殿下啊。若是殿下做了太子,便是將來的至尊。殿下可有佳麗三千,為何,為何要拒絕皇上一片好意呢?”

“父皇年輕力壯,為何要這麼早立下太子。莫非劉公公你也覺得,父皇的精力不足,需要他人來插手政務?”

劉喜一噎,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自然是希望皇上萬壽無疆了。”

他話音未落,薑晨接口,“哦。那自然最好。劉公公對父皇的心意眾人都看在眼裡,太子一事,公公不必再提了。”語畢,見劉喜還杵在原地不動,麵上掛了些恰到好處的疑惑,“劉公公可還有何指教?”

“……”

“無、無事。”

“奴才告退。”

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十三皇子頭上的傷,“對了,殿下。那等惡民傷了殿下千金之軀,不知現下傷勢如何?奴才有一門獨門術法,對各類傷勢都很有療效,若殿下不介意,便讓老奴為你查看一二。”

“不必了。曾遇蘇櫻大夫,得她救治,已無大礙。有勞掛懷。”他微微一笑,似乎完全看不出劉喜試探的心思,“多謝。”

被一向眼高於頂的皇子感謝這一句,劉喜還有些許惶恐,腳步都有些變了節奏,連道一句“奴才告退。”匆匆跑遠。

若非是在皇宮,恐怕這會連輕功都用出來了。

他這一走,薑晨麵上笑意便消散無蹤。

不過兩日,聽聞十三皇子向皇上請辭,說是如今年近十八,雖受父王愛護,然身為男兒,卻仍不宜居於後宮。請陛下準許出宮另建府邸居住。

宜安有些不舍,“皇兄,你會常來看看宜安嗎?”薑晨為她帶好狐狸麵具,溫溫和和應答,“會的。”

宜安出生時其母血崩而亡,眾人都以此女不詳,克死母親。即便是原主,也如此認為。因此二者雖為同胞兄妹,卻不常來往。皇帝有多喜愛那個妃子,就有多厭惡這個女兒。但是原主,倒是因為母親早逝,多得憐愛。隻可惜宜安隻有原主這一個親人,對原主一向親近,隻不過,是單方麵的親近而已。

他回來幾番舉動,都令人摸不著頭腦。導致他的宮殿,變得異常熱鬨。是他們都想看看,回來的十三皇子,究竟意欲何為。

慕容淑。

慕容淑得寵多年,自然不會是單純的女子。劉喜能猜到的,她也能。何況薑晨頭上的傷,的確十分醒目。渝州的大夫,定然是他。

“十三殿下。”她問。

薑晨卻未答話。

慕容淑:“本宮多謝十三殿下當日相救之恩。”

“不必。”

“十三殿下既能相救,自當寬仁為懷,當日相見,本宮看得出來,殿下不是。。之人,也不打啞謎了。劉喜此人,狼子野心,目無王法欺上瞞下,十三殿下萬不可被他利用了。”

“……”

“本宮並非是想讓殿下為難。隻是這劉喜乃是陰險小人,即便隻為殿下自己擔憂,請也務必不要與劉喜同流合汙。”

“……”

“淑妃娘娘安心。你們的恩怨如何,於我無乾。”

“如此說來,方禦史那邊,殿下也不會插手?”

薑晨看著殿門前來來往往搬著物件的人,想了想,似乎沒想起來,“方禦史是哪位。天照並無印象。”

慕容淑點點頭,“既然殿下已經這樣說了。本宮再無話可說。殿下願置身事外,本宮已然感激不儘。”

感激不儘之餘,便是宜安的生活得了照拂。這致使劉喜惱怒異常。原本還站在他這一方的十三皇子突然中立,如何讓人不惱。

轉眼十月,天寒地凍。

薑晨在宮中對著碳火盆發呆之時,聽聞驚變。說是八皇子得了急病驟然發病而死。又聞慕容聯同朝中多位大臣聯名上書,言說方禦史為朝中重臣,彈劾十三皇子之事是有人惡意陷害。這陷害之人,則直指劉喜。

劉喜:“皇上,十三皇子在外吃了那麼大的苦頭,失蹤良久,還沒有了記憶,差點就找不回來了。皇上差點失去了十三殿下之時,這方大剛,還在言辭鑿鑿汙蔑十三殿下清譽!如今證據確鑿,慕容一家還出麵為他開脫,這實在讓奴才不得不懷疑,方禦史汙蔑十三殿下,根本就是有人指使!如今他們狗急跳牆,怕被奴才審問,問出些他不該說的話來!”

一側隨侍的慕容淑臉色難看,當即站起來,“劉喜!休要血口噴人!”

皇帝一慌,連忙站起來扶住她,安慰道,“愛妃。愛妃莫要動怒,傷了肚中孩兒便不好了。”又衝著劉喜,“你這狗奴才!不知道愛妃肚裡還懷著龍子嗎?說什麼不好說這個!”

劉喜臉色一黑,鑒於說話的是當今天下最具權勢之人,不得不壓下怒力,“奴才……”

皇帝不待他開口,對慕容淑道,“愛妃啊,這劉喜一向對朕忠心耿取,惹得愛妃不悅,不過這次,愛妃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一個奴才計較了吧。”

這件事口口相傳到薑晨耳中時,隻能說,登上帝位,並平安多年的人,又怎會隻是沉迷美色的草包。劉喜不過是一個宦官,離開他效忠的皇權,便一事不可成。而史上後妃乾政外戚弄權之事,並非個例。

相較於寵妃,自然劉喜更可信。因他隻能為皇室服務,皇帝對他部分作為,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否則,東廠和錦衣衛中,又怎會安插那麼多宦官擔任要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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