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無儘的夜色。
一艘華麗的遊輪行駛在黑暗無垠的海麵上,一片黑暗之中,月色都變得深沉起來。自這尚且平靜的大海看去,遊輪上數百個房間的窗口,閃著的暖光,是如此溫暖和璀璨。可相較於一片黑暗的看不清底細的蒼茫大海,又變得如此微弱和無力。
浪濤翻湧的聲音徘徊在耳邊,叫人心靜,叫人心寒。
這艘遊輪依舊燈火通明,人們觥籌交錯,微笑著在富麗堂皇的雅廳裡跳舞,交談。
紳士們穿著得體的小西服,貴婦們穿著華麗的宮廷裙,頭戴高高的羽毛帽子,相互之間,有時還會相互炫耀一下,好像誰的衣裙華麗,誰的帽子更高,誰的地位就更尊貴一樣。
華麗精致的船艙之中,一道道雪白色雕金的門緊緊閉著。客廳熱鬨之際,按理說全部賓客都應聚集於此。
此時寂靜的居室通道之中,一位青年有些愁悶的走來走去,徘徊不進。過了一會,才下定了決心,不再去管房中隱忍哭泣著的蘿絲,帶好他的帽子,向前廳走去。
她的哭聲,簡直讓人煩悶至極。蘿絲啊蘿絲,你想要的,我什麼沒有給你,即便如此,也不能挽回你的心嗎?
卡爾越想就越煩悶,坐在長桌前,臉上掛著商業化的笑意,神情敷衍至極。隻要少有心思之人,就可以看出他目前的狀態,實在心不在焉,神遊物外。因此桌上之人,隻好隨意招呼了下,放任了他。
卡爾作為霍克力鋼鐵公司的繼承者,泰坦尼克號最大的投資者之一,在眾人之中,可謂青年才俊,重點是,他至今,單身。嗯,雖說他似乎被定下了一個未婚妻,不過聽說是對方家道中落,靠著過世之人的關係硬貼上來的。
俗話說,隻要鋤頭揮得好,不怕牆角挖不倒。
聽著周圍貴婦們嘰嘰喳喳探聽卡爾喜好並且有意無意向他推薦個個貴族小姐之時,蘿絲的母親穿著深綠色綢緞的長裙,借著高高的帽子遮住臉上的嘲諷輕蔑之色。
她雖然沒有直言反駁那些貴婦所言,但是臉上得意之色,近乎無法掩飾住,她靠著椅背優雅的撫弄著指甲。
無論其他小姐多好,卡爾偏偏隻喜歡她們家的蘿絲。她的蘿絲天生麗質,才貌雙全,又溫柔體貼,怎麼會不受這些青年才俊的歡迎呢。
要她說,即便家道中落又如何,蘿絲的追求者可以從巴黎聖母院排到英國鐘塔,若不是卡爾家族的確非常有錢,能幫助他們家族繼續存活。她的蘿絲,還不一定就是卡爾的未婚妻呢。
耳邊的聒噪之聲越發刺耳,卡爾冷著臉色,想起來蘿絲與那個低等倉的窮小子在一起摟摟抱抱,幾次三番,無視他的警告,頓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侮辱。他開了一瓶酒,咕嘟咕嘟直直喝下去。
蘿絲的母親尖利的聲音響起,連著鄰桌胖的莫利夫人的諷刺,隻讓他覺得煩躁無比。
他又打開了一瓶,一口喝完。反複如此。
同桌之人都忍不住開始相勸。卡爾推開了人群,拿著酒瓶,暈暈沉沉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舞廳依舊熱鬨無比,並未因為一個人的失意而有任何改變。
卡爾深一腳,淺一腳,扶著船艙,一路走回來。“蘿絲、蘿絲……”他啪摔了酒瓶,從褲兜裡掏出一把精致的槍,上膛,一路迷迷糊糊朝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殺了她。卡爾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然後他腳底一空,沒有踩中台階,一頭磕了下去。
額頭磕在遠處的台階上,昏死過去。
……
除了不明白為何自己倒在地上以外,薑晨其他的記憶,非常清醒。這具軀體淩亂的記憶不斷的閃爍在腦海中,薑晨扶著門,揉了揉額頭。
薑晨尋路,回了自己的房間,門口沒有上鎖。
近半個時辰內的記憶非常混亂,也不知道之前喝了多少酒,致使頭腦昏沉。薑晨簡直,有些懷疑他是酒精中毒死的。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手打開門。
……
精致柔軟的沙發上躺著一個女人。她雪白的胴·體赤·裸裸的暴露在曖昧的燈光之下。她身體的曲線就像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女人修長的脖子上掛著一枚湛藍色的,美麗無比的寶石。即使如此,即使海洋之心是世上難求的珍寶,卻也不能奪走她分毫的美麗。
傑克難免為此而感歎,他以一種虔誠的純屬於欣賞的目光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蘿絲,他手中的畫筆更加流暢,沙沙之聲不絕於耳。
很快,紙上便有了她三分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