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繞過曲廊,到了牌樓,薑晨道,“龍王留步。”
萬聖龍王隻好恭恭敬敬一拜,“使者慢走。”
便看他施展神通,流光一閃,便須臾離了萬聖湖。
萬聖龍王才道,送走了一位大佛,不過一盞茶而已,西海大太子就後腳到了。
敖摩昂手持神兵三棱鐧,帶著一眾蝦兵蟹將圍了萬聖湖,將萬聖龍王喚出,出口便問,“那孽障現在何處?”
龍王愣了會,“孽……孽障?”
敖摩昂冷哼了聲,“蛇妖呢?”
“……蛇妖?”
“休要裝傻充愣!本太子此來,正是要追回你女兒的龍珠!哼!萬聖若是包庇匿藏那孽障,屆時你女兒出了事,休要怪到我西海龍宮頭上。”
“龍珠?小女的龍珠?”是了,因公主變情擅自逃離西海,作為定情信物的龍珠還沒拿回來。雖龍珠與龍族息息相關,但因著愧疚,萬聖龍王托人還了敖烈龍珠,卻也無顏特地前去西海討回女兒龍珠。“殿下,殿下所言,小王實在不知啊!”
“……哼!方才那白蛇才來碧波潭中,你怎會不知!”
“那……那不是令尊派遣來收服碧波潭的使者嗎?”
“誰與你說他是我西海使者!區區碧波潭,我西海豈惜你彈丸之地!此子擅闖西海寶庫,負我父王信任,今本太子特來奉命緝拿!還不速速交人!”
“殿、殿下,些許功夫之前,那使、那孽障離開碧波潭了啊。”
“你!”
“他,他還拿了小王龍血!”
“……!”此次敖摩昂是當真氣到說不出話了。
到底也算是個為王的龍,如此好騙?!你的智商呢?
龍血如此貴重之物,雖萬聖隻是鯉魚化龍血脈不純,但那也不是說給人就給人的。
所幸他還是顧及著大家涵養,時至如此,都沒有破口大罵。
萬聖龍王也相當無奈。他難道還會故意放血?還不是因來人沉靜無比,完全沒有心虛之意,仿佛就當真是西海外使。可曾見過有騙子從頭到尾一副不慌不忙沉然優雅的模樣?
他怎能料到?他又怎能料到?
“你,你怎生輕信至此!”敖摩昂忍不住責道。
萬聖龍王也欲哭無淚,“我沒防備!我沒防備啊!”
相顧無言,良久,敖摩昂重新冷靜下來,“可知他去往何方?”
“南,南方。”
“追!”敖摩昂收了三棱鐧,冷臉吩咐蝦兵蟹將。
搶奪龍珠,又騙取龍血,此妖究竟意欲何為?
敖摩昂心頭隱隱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南海。
已近暮色。
殘陽如血,映照在一片深藍的海麵之上,現出幾分殘忍之色。
薑晨靜靜看了一會,也許,這將是最後用這雙眼睛看著這個世界了。不是嗎?
海風的鹹腥味撲麵而來,浪濤翻湧,湧上沙岸,又複退去。
海麵之景,與深海之底。完全不同。
他身邊浮著龍珠,頃刻與其沒入深海。
連天海浪翻湧,如此異常,天界亦受震動。
敖摩昂帶人趕來,便見得海心翻湧的巨大漩渦,雷聲閃動,死亡的威脅感深重,令人窒息。
一襲白衣站在海麵之上,他胸前浮著一顆泛著暖光的龍珠。
鮮紅的血滴落在一旁,溶解龍珠上的萬聖龍女龍息。
無儘細流被吸附而起,洗去了龍珠原本的氣息,使之成為無主之物。
巨浪翻天,雷聲震震。
竟一時令人覺得,此番情景有如天地傾覆。
敖摩昂握著三棱鐧,頂著海風,在海岸邊落腳,再寸步難移。
白衣身周黑色的幻影漸漸凝實,非蛇,卻是正統的龍族模樣,附入龍珠之時,龍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龍珠所在的天空,就如一顆石塊砸在布匹上一般,凹陷下去。
時與空的再度扭曲。
銀龍的天賦,本就是掌握因果。
敖摩昂不知這條蛇妖要做什麼,但此情此景,可見不是好事。“住手!”
龍族的暴怒之聲,在扭曲的時空中,也變得渺小不可聞。
薑晨仿佛已不能聽到。也許,他聽到,也不會在意。
破碎的空間,讓此世妖軀化作齏粉散於海麵。
無數的魂魄溢散出來。被龍珠牽引,不能散去。
龍珠中的龍影,無聲無息融沒消散。
在如鏡麵般破碎的海與空的交界,龍珠入一片虛空之中,徹底消失。
數十丈巨浪失去支撐,嘩啦一聲聲巨響落入南海,重卷起雪白的浪花。漩渦消弭,破碎的時空頃刻複原。
一切再次變得平靜無比,仿佛方才所見,皆為虛妄。
眾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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