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2 / 2)

“沒事啊。”安塞爾說。

唐納德接過他手裡搖晃的油燈,將油燈舉起一點,看到青年白淨的臉上此刻是一片不正常的紅,喘息聲也變得有些無力。

“你發燒了。”

唐納德用手碰了碰安塞爾的臉龐,滾燙的溫度終於印證了他的猜想。

“應該是有點。”安塞爾甩了甩頭,下一秒,他感覺自己重心一空,整個人竟是被橫著抱了起來。

唐納德抱著他往房間裡走。

安塞爾有氣無力地撲騰了兩下手臂,頭便耷拉下來,埋在唐納德的胸前。

“咚咚……咚咚……”

他聽到了唐納德強健而有力的心跳聲,個讓他感到有些不自然,動了動腦袋換了個姿勢,可心跳聲依舊沒有消失。

想了一會兒,安塞爾才發現,那是自己加了速的心跳聲。

唐納德把安塞爾放在床上,點亮了房間的燈。

接著,從安塞爾的抽屜裡找出一卷紗布,替安塞爾劃破的手指纏繞上。

安塞爾撐著眼皮說:“已經止血了,不用纏紗布的。”

唐納德說:“我讓醫生過來一趟。”

“不用啦。”安塞爾虛虛地擺了擺手,:“你們的醫生水平……算了,我已經自己吃過藥了,不用叫醫生來,明天就會退燒。”

唐納德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安塞爾越來越小的眼睛,到最後黑色的睫毛完全蓋住了一雙眼睛。

又坐了一會兒,他替安塞爾拉了拉被子,準備轉身時安塞爾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這麼久以來,還是安塞爾第一次主動與唐納德有肢體接觸。

唐納德心裡微微一動,去看安塞爾重新睜開的黑亮的雙眼。

但青年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靜靜地攥著唐納德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臉邊,又重新閉上眼睛。

唐納德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片刻後,床板傳來一些震動,他上了床。

安塞爾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仿佛睡著了一般。

唐納德掀開被子,在青年身邊輕輕躺下,另一隻手輕輕環住了他。

安塞爾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他既沒有推開鑽進自己被窩的男人,也沒有迎合這個將自己環抱在胸前的男人。

可他這樣明顯鬆懈防線的行為,卻讓唐納德的內心蕩漾起許多漣漪。

安塞爾雖然發著燒,渾身的皮膚滾燙,可他在唐納德溫熱的懷裡,卻不覺得難受。

漸漸地,他睡了過去。

唐納德卻沒有那麼幸運地睡著了。

相反,他感到內心蕩漾得毫無困意。

這種情況在以前從未有過。

他曾飽受二十多年的失眠困擾,隻有和他人歡|愛一番之後,抱著對方才能很快入睡。

沒有哪一次,他抱著一個人,想的不僅僅是如何與他翻雲覆雨,還有更多的是要如何對這個人——更好一點。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受,前所未有,似乎也聞所未聞。

臥房的油燈沒來得及熄滅,唐納德借著這暖色的燈光仔細打量安塞爾沉睡的麵容。

依舊是怎麼看怎麼讓人賞心悅目的東方麵容,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張臉精致得像一個精雕細琢的東方瓷娃娃。

尤其是,唐納德很想去親吻這雙柔軟的薄唇。

但她硬生生克製住了這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