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約會中(1 / 2)

石野六點半就去了川菜館等著,特意挑了個拐角靠裡的僻靜位置,跟老板打了聲招呼,菜等人來了再上,先要了壺白水。

他一緊張就喝水,一喝水就上廁所,短短三十分鐘,上了兩趟廁所,他靠在洗手台,頻頻看手表,快到七點的時候,更是每隔十幾秒就看一次。

石野從洗手間出來,剛一坐下,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慌忙掏出來一看。

zao:挑衣服廢了點兒時間,可能要晚十分鐘到。

zao:不好意思。

zao:[戳手指].jpg

知乎上早說過,omega常常因打扮而延誤約會時間,但是,他打扮得越用心,也代表他越重視這次約會。

石野視線在“挑衣服”三個字上停留了一會兒,心裡有點美滋滋的。

石鍋烤肉:不著急,你慢慢來就行。

打完字他合上手機,跑洗手間照著鏡子整理一下衣領,再三調整外套拉鏈到最合適的位置,確定沒一點兒瑕疵,才又坐回位置。

他猛想起什麼,又開始打字:位置在拐角不好找,你快到了跟我說一聲,我去接……

石野忽然發覺周遭吵嚷的聲音安靜不少,像高中班主任在自習課突然出現在後門門口,石野幾乎慣性一激靈,抬頭朝後一瞥。

這一瞥可挪不開眼睛了,手機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視線穿過熙攘的餐桌人頭,和圍欄上裝飾的盆盆吊蘭,黏在了剛進門的omega身上。

omega個子極高,漆黑的長發編成一股,安靜地垂在左側鎖骨,上身套一件純白的荷葉衫,脖頸圍著條綠色的絲巾,看起來乖巧又俏皮,偏生那雙腿又那麼惹眼,套一條做舊的超短牛仔褲,幾乎要勒到大腿根兒,腳上蹬一雙黑色馬丁靴,一雙雪白細膩的長腿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外麵,仿佛上好的和田玉,引誘著人去撫摸盤弄。

她站在前台,跟服務員說著什麼,紅潤的唇一張一合,這麼遠的距離,石野應該是聽不到的,但他似乎又能從人聲中分辨出那道聲線。

服務員朝他的方向指了指,“江池早”道了謝,朝拐角處走來,石野著急忙慌站起來,抬步去迎,剛走過拐角,看到“江池早”似乎被一旁的alpha顧客攔在了半道上。

alpha染著頭黃毛,學人紋個大花臂,戴個大金鏈子,身板算不上多麼強壯,也足夠唬人,年紀不大,像輟學的小混混。

石野心下一緊,想衝過去,不料被道上送餐的餐車擋住,急得不得了,“江池早”卻一點兒不慫。

她扇了扇空氣掩住口鼻,漂亮的臉蛋兒嫌皺成一團:“年紀輕輕的,彆用臉嚇唬人了行嗎哥,你再盯一會兒我心肌炎都該犯了。”

alpha一條腿攔在道上,周圍三四個朋友,聞言都大笑起來,alpha也笑:“喲,嘴皮子還挺厲害啊,坐下喝兩杯?想吃什麼哥請你?”

江池騁嗤笑:“不喝,我有的是錢,又不差你這仨瓜倆棗。”

alpha最忌諱的無非三件事,說他沒錢,說他不行,被omega說沒錢和不行。

這話一出,周圍這麼多人看著,alpha臉上就有點兒掛不住,他倒滿一紮啤杯,敲了敲杯沿:“喝一杯,一萬塊,怎麼樣?”

江池騁擺手:“說了不差你這仨瓜倆棗。”

他那不屑一顧的樣子,直接把alpha惹毛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手指著江池騁鼻子:“你這臭婊子彆他媽給臉不要臉!”

這話剛一落下,alpha突然痛叫一聲,指著人鼻尖兒的手指硬生生拐了個彎兒,再一看他手腕上,多了隻大手,那力道仿佛要生生將人手臂給掰斷。

“你他媽罵誰臭婊子?”

石野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腳後跟踩在alpha攔路的那隻腳上,他個子極高,隻站在那兒就給人很大壓迫感,此刻,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眼神凶悍地像頭美洲豹,直勾勾瞪進人眼裡。

江池騁眼睛唰一下亮起來:“小野哥!”

這稱呼太過熟悉,又太過親昵,石野先愣了一下,再回頭看人,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alpha的朋友見狀摔杯子站起來,嗬斥他放手,氣勢看著挺唬人,石野從小跟alpha打架打到大,不管單挑還是群架從來就沒輸過,眼皮夾都不帶夾一下,隻盯著alpha:“道歉。”

alpha丟了麵子,惱羞成怒:“操!兄弟們給我乾死他!”

他說著另一手抬手就朝石野揮來,石野輕飄飄攥住,手腕一擰,隻聽哢擦一聲,alpha又慘叫起來,他兄弟一看這不是好惹的主,一個個躊躇著不敢上前。

石野直接將他雙手反押在背後,膝蓋抵在他後背:“我數三個數,再不道歉,把你兩條胳膊全擰下來。”

“三,二——”

他說到做到似的,手上力氣越來越大,疼得alpha渾身冒汗:“道歉,我道歉!”

“對,對不起……”

石野抬頭去看“江池早”,見她點了點頭,才鬆開手。

這時候保安也進來了,石野還有點不解氣,江池騁看他是真生氣,過來拽了拽他袖子,小聲說:“走吧,彆跟這種人生氣。”

嗓音潤潤的軟軟的,跟初春淅淅瀝瀝的小雨似的,一下子把石野心裡的火給澆滅了,點了點頭,領著人朝座位走。

江池騁走出幾米又回過頭,對著剛被人架起來的alpha豎了個中指:“這天越來越冷了,沒事兒多蓋點兒土,彆出來瞎蹦噠!”

石野沒忍住笑出來,他隱約察覺今天的江小姐和以前的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兒不一樣,隻心裡忍不住想同她親近。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打擾兩人約會的好心情,店長為表歉意,還免費送他們了兩道菜。

江池騁穿的少,石野怕空調冷氣吹到她,讓她坐在裡麵,自己在外麵:“江小姐,喝點什麼?”

江池騁解開絲巾,拿手扇了扇汗:“可樂,加冰。”

石野跟服務員說一聲,又坐下,把菜單遞給她:“我提前點了幾道,你看看還有彆的想吃的嗎?”

江池騁是一點兒都不跟他客氣,他知道石野有錢,一場比賽好幾萬都算少的,石野不是愛揮霍的人,這麼多年少說也得攢了百八十萬,還不加他爸爸給他的,去寵物店打工純純就是為了擼狗。

蔥白的指尖一指,又點了四五道菜。

服務員走後,周遭隻剩下兩人,空氣中飄散著辛辣的味道,嘈雜的人聲仿佛一道牆將外界的紛擾隔開,讓人忍不住融入其中,放下戒備。

江池騁很喜歡這種氛圍,笑盈盈地看著他:“彆叫我江小姐了,聽著怪生分,唔……叫我土豆吧。”

兩杯可樂端上來,石野夾了幾塊冰,放進左側的杯子,遞給他:“聽起來有點怪,為什麼叫土豆,我上次聽你朋友叫你‘早早’。”

江池騁咬著吸管兒,掌心托著臉頰:“就是他們都叫我早早,我才不想讓你跟他們叫一樣的。”

“為什麼不想?”

“因為你跟他們不一樣呀。”

半開玩笑的含混語氣說得相當曖昧,江池騁說完撩起眼皮。

石野竟不為所動。

石野心裡想的其實很簡單,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不一樣,他還挺想叫‘早早’的,聽起來很親密,但江小姐說不一樣,那就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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