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回作鋪墊,江池騁一回家就搬出協議第二條和第五條,給石野定了新規矩。
1.必須隨身攜帶充電寶。
2.晚上八點半門禁。(特殊原因提前申請)
3.嚴禁已讀不回。
4.嚴禁在外鬼混。(人數≥3)
石野自覺理虧在先,雖然覺得自己已經不小了,什麼門禁什麼鬼混的有點兒離譜,但也咬牙答應下來,直到江池騁在手寫板上寫下最後一條——
5.嚴禁和其他omega說話。
石野坐不住了:“最後一條有點兒過分了啊,我什麼人你不知道啊,這個‘嚴禁’沒有必要。”
江池騁冷笑一聲:“也對,這方麵我管不了你,該叫我姐來管。”
“我是這個意思嗎?omega在社會中本來就承受著更多不公,你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欺負嗎?”
在石野的強烈反對下,兩人各退一步,在後麵加了個限製:在安全社交範圍之內(1.5米)
石野手上了藥不方便洗澡,江池騁雖嫌棄他鬼混時沾上的亂七八糟的信息素難聞,也沒逼他去洗,隻催人把衣服換下來,扔進了洗衣機裡。
明天上力量課,石野手指頭腫成蘿卜,做不了硬拉,跟教練請了假。
請完假,石野正琢磨著該怎麼跟小麥解釋,對方一個電話先打過來,石野心虛地手一抖,手機差點兒砸臉上,有了晚上的教訓,他不敢再磨嘰,忙不迭按下接聽。
小麥擔憂又生氣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江池騁說他把你手給夾了?”
石野脊背微繃,他不知道江池騁到底怎麼說的,不敢多解釋,隻含糊道:“我們當時吵架了都有點衝動,嗯……其實是我自己不小心。”
小麥當著他麵又把江池騁罵了一通,對他的傷勢好一陣關心,驀地,嗓音軟下來:“我剛才已經罵過他了,他說他知道錯了,這個月家務活他全包了,你彆怪他了好不好?”
“我本來就沒有怪他。”
石野說完,聽到對麵長鬆一口氣,說:“那…周六放假,我煲雞湯去看你好不好?”
石野一個激靈爬起來:“來我家嗎?”
“嗯,方便嗎?”
石野都眉眼笑開:“方便方便!你人來了就行,雞湯就不用麻煩了,哦對,我家貓還會後空翻,我讓它們表演給你看!”
小麥也衝他笑,兩人又聊了些旁的,氣氛相當不錯,快要掛斷電話時,小麥忽然又喚了一聲:“小野哥。”
這一聲叫得很輕,輕得好像風一吹就要散開,石野聽得心要揪起來:“怎麼了?”
“其實今天我不太高興。”
“因為什麼?”
聽筒裡聲音沉默了許久,石野隻能聽到她輕輕的呼吸聲,他靜靜等著,直到聽她開口:“因為你。”
石野心跳漏了一拍,張了張嘴,舌頭像打了結:“我…是,是因為我沒及時回你消息嗎?”
“不是,是因為你沒及時回我消息,但我打電話你又很快接了。”
“小野哥,”小麥頓了頓,拚命壓抑著哭腔而微微發啞的聲音,落人耳朵裡委屈地要命:“我會忍不住多想,是不是我太煩人,你才不回我消息,以後會不會打電話你也不理我,過去好久好久才說剛才在忙……”
石野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攥住,隨著她說一句,大手就緊一分。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下意識的舉止,會真如江池騁所說那般,讓人飽受這樣大的委屈。
石野悔得腸子都青了,忙解釋:“我沒有不想理你,下午同學生日聚會,我手機沒電才……”
耳邊又回蕩起江池騁的指責,他話音卡住,改了口:“對不起,我保證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石野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這話說的堅定而認真。
小麥又笑起來:“我相信你!”
石野本來手指就又漲又疼地睡不著覺,得知小麥周末要來,更睡不著了,看了眼表才十一點不到,他抱著貓敲開江池騁房門。
江池騁在看文獻,石野想叫他教自己拉手,江池騁不同意,說他愛的太敷衍,現在拉手太早了,石野不服氣,他隻是第一次追omega沒經驗而已,跟人爭辯了半天,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了,江池騁終於鬆了口。
石野搬個小圓凳坐他旁邊。
江池騁右手滑動鼠標滾輪,金框眼鏡還在鼻梁上架著,一邊看文獻,一邊伸出左手:“太軟了叫唯唯諾諾,太硬了叫耍流氓,態度自然是最重要的,你要把握好那個度……來,拉我手試試。”
石野點頭,盯著那隻垂下的手。
那是alpha的手,掌心很大,手指很漂亮,每一根指節都又細又長,長期接觸消毒藥水、包裹在無菌手套下的肌膚比omega都要雪白細膩,手背凸起的青筋卻十分嚇人。
石野訓練時,和alpha互相踩腿拉伸,不是沒拉過手,都是自然而然的,眼下是頭一遭這麼刻意去拉。
他左手右手比劃了半天,像剛跟人簽完合同似的,左手握住他的手。
江池騁壓在鼠標滾輪上的右手一停,冷冰冰的鏡片下,琥珀色的眼珠一斜,落在兩人相貼的手掌,又很快收回。
他眼盯著電腦屏幕:“什麼感覺?”
石野:“你有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