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則是像一隻小牛犢子般往河灘上衝了幾步,指著人群中最弱的許明月嗓音尖銳:“你還敢打我弟弟?我要你的命!”
說著拎起大隊長扔在地上的扁擔,就朝許明月衝去。
她性情潑辣,神情凶惡,偏偏人矮腿短,又是從河灘下麵往堤壩上麵跑,被許鳳台用扁擔往她手中扁擔上往下一掀:“滾開!”
他平時是極其寡言的人,困苦的生活將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壓的背脊微彎,生生比他原本的年齡大了十歲不止。
王招娣潑辣歸潑辣,但她人矮力微,又處於下遊狀態,河岸又是梯形斜麵,許鳳台這一掀又是含了怒意的,直掀的王招娣整個身子向後仰,大聲喊著:“媽耶~”
還好剛剛大隊長等幾個漢子用扁擔拉王根生,還都站在河岸邊,才險而又險的把她借住,要真讓她滾下來,河岸邊的幾個人都要被她撞下去。
許鳳台也不說話,就那麼橫著扁擔紅著眼站在那裡,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架勢,看的大隊長心裡也有些發怵。
實在是許鳳台這哥幾個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一個個就跟山上的竹筍似的,長的老高!
加上這又不關他的事,他可不願意上去挨打,隻沉著臉說:“這打也打了,根生也被你們踹下水,差點淹死,算是扯平了,這事情就到這裡了。”又對許鳳台說:“事情都這樣了,你妹妹你領回去吧,我們王家村是要不起你妹妹這樣的瘋女人。”
瘋起來連他這個大隊長都敢打!
摸著腫脹的半邊臉和還疼的頭,大隊長是越想越氣!
王根生麵對大舅子和許家村一群人,此時也冷靜下來,換著身邊人給他拿的外套,對許明月說:“你不想離婚也可以,那以後我在城裡工作,你彆來城裡,你就在王家村……”
“我放你娘的屁!”
碼德!
許明月是真忍不了一點,上前對著王根生就要踹上去。
可此時身邊圍著的人實在太多了,她身邊人忙攔在他們中間,拉住她:“大蘭子,大蘭子,可不能再鬨了哦,根生這不是說了不離婚了嗎?”
對農村的這些身若浮萍的女人來說,隻要男人給她一個能安穩待的地兒,能夠活下去,就什麼都好了。
許明月卻受不了這個氣,況且她昏了頭才會留在王家村。
離婚肯定是要離的,隻是怎麼離,她說了算。
她抱著小阿錦冷笑了一下,對擋在她前麵的青年版爺爺說:“哥,我們回去,他不是想跟城裡的狐狸精好嗎?我們回去就寫個橫幅,我明天就去紡織二廠家屬院前,拉橫幅親自給他納妾,我看那狐狸精有沒有臉!”
“對對對,給他納妾!撕那狐狸精的臉!”
若許明月說的是接著跟王根生對著乾,王家村這些和王根生一樣同宗同族的人指不定要攔著不讓去,可許明月說要給外麵那女的好看,周圍一群看戲吃瓜的媳婦嬸子們頓時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跟著喊起來。
其實許明月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明麵上說找那女的,實際上劍指王根生。
她就不信,就王根生這樣一個癟三,人家城裡有工作的大姑娘,在明知道他有妻女的情況下,還能看上他?
她聽她爺爺說過,王根生後娶的那女的,還是紡織廠領導的女兒。
用腳後跟想也明白,人家一個領導的閨女,哪怕就是二婚,多少人想娶娶不到,會看上一個農村來的已婚有娃的王根生?指不定被王根生怎麼騙呢。
王根生是萬萬沒想到,許明月那個蠢笨懦弱的女人,能想出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