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為拍照來的。
林誘脫掉西裝外套,露出吊帶下白皙的肩頭。她對著鏡頭擺了幾個姿勢,但都覺得……味兒還不夠。
刪除照片。
林誘四下掃了一圈,附近有幾個男人似乎對她很感興趣,正一邊喝酒一邊朝她張望。
在這種視線下,林誘始終做不出比較自在的動作。
她正在煩躁的時候,入口處起了微微的騷亂,有人進來了。
林誘看見吧台的經理忙不迭往那邊跑,按照猜測,對方應該是高消費者。
林誘隨意地看過去,沒想到一眼看到了章澤,他走在最前麵。後麵跟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白色棒球帽壓得很低,穿件深色的棒球服。他手指按著帽簷往裡走,指骨修長分明。
燈光照過去,能看出對方線條清晰的下頜,唇抿著,弧度冷硬。
是許燎。
林誘走神,耳畔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能請你喝一杯嗎?”
林誘回頭,搭訕的男人穿著休閒,頭發打理有型,看起來挺有風度:“一個人來的?還是在等朋友?”
林誘收回視線:“朋友在那邊。”
“男朋友嗎?”男人整理袖口,裝作不經意露出手腕名貴的表。但一瞬間讓林誘想起了許燎,疑惑這些有錢人對手表的執念是什麼。
林誘看對方似乎打算坐在這裡了,剛整理措辭請他離開,背後突然響起聲音:“喂,浪哥。”
有些耳熟。
林誘後背緊繃,回頭,章澤正大大咧咧往這邊走:“浪哥,好久不見啊。”
被稱為浪哥的男人哼笑了聲:“章澤,你來了,那許哥也在?”
“對啊,我們剛到。從隔壁喝完就過來了,熱熱場子。”
林誘頭皮發麻,就看見章澤挺自然地坐下,扯了扯褲腿,隨即跟林誘對上了視線。
“……”
章澤瞳孔開始聚焦,似在辨認著她,林誘心裡有點兒煩躁。她來隻是想拍幾張照片,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再次被章澤質問。
但奇怪的是,章澤那戲劇性的代兄弟生氣的表情沒出現,而是略顯疑惑後,自然地轉開了視線。
他說:“這女孩子真漂亮。”
林誘:“…………”
林誘睜大眼睛,十分疑惑,察覺到雙眼皮貼的緊繃感時才反應過來,章澤應該是沒認出她。
高中的時候林誘常年穿校服,發尾紮得高高的,模樣又精神又乾淨,一直被稱為乖乖女,連長裙都很穿,更彆說今天這身到大腿根的短裙了。
林誘沒吭聲,喝了口酒。
章澤多看了她幾眼,若有所思,問浪哥:“這是你女朋友?”
浪哥笑了:“不是,剛認識的女孩子。”
“那就好,”章澤神色複雜,“我勸你還是彆追她了,她長得特彆像一個人。”
林誘:“……”
林誘淡定地吞下一口白蘭地,不說話,儘量降低存在感。
浪哥這就不爽了:“長得像你媽啊,我追不得?”
“操,你傻逼吧?”章澤說,“不像我媽,但她這模樣,美女,不是針對你的意思啊——就是,你長得特彆像許哥的白月光。”
浪哥:“……”
章澤:“還是他心頭那根刺,碰一下就疼那種。”
林誘:“…………”
但凡想起前幾天的夜晚章澤聲嘶力竭聲討她,再看看現在代兄弟傾訴衷腸,恐怕他知道她就是林誘,估計會直接找個地縫鑽下去吧?
林誘放下酒杯,心裡升起燥熱和煩亂。
章澤已經岔開了話題:“浪哥,聽說你前幾天提了輛車?”
“是啊,改天開出來帶你轉轉。”浪哥站起身,說,“既然許哥來了,我得過去見見他。”
他不失風度地對林誘笑了笑:“我先失陪了。”
卡座恢複了她一個人。
玻璃杯放在桌麵,被光線折射出一種晶瑩剔透的質感,耳邊的聲色犬馬聽不進去,林誘呼吸沉重,腦子裡回想著章澤那句“心頭那根刺,碰一下就疼”……
半晌,杯身的冰涼直抵指尖,後背響起動靜。
“美女。”
林誘側頭,章澤站在她麵前,滿臉帶笑:“有空嗎?”
林誘:“你有事?”
章澤指了指最昂貴的卡座區域,表情自然得像在商量晚上吃什麼,看起來經驗還挺豐富:“我們這邊有個哥們兒心情不太好,你能不能,”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過來陪他坐坐?”
林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