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許燎剛抬手,楊霖立刻拱手求饒:“許少爺,我錯了,您這是情種,哪兒能跟我們見異思遷的人比。”
許燎作勢開車門:“你再這樣我買機票回去了。”
楊霖臉色嚴肅起來:“彆,我已經叫客棧的廚子殺了兩頭羊,就等你過去,你彆跟我一般見識。”
許燎停下動作,看著窗外的風景。
片刻,許燎在座椅裡欠了欠身,說:“小楊子,跟你說個事。”
楊霖:“你說。”
許燎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街景:“我遇到林誘了。”
“喲,”楊霖語調升高,“然後呢?”
許燎說:“她表現得想跟我重新在一起。”
楊霖回頭看他,眉眼驚訝:“有點意思啊!”
楊霖轉過去繼續開車,想起什麼猛地拍了下方向盤,徹底明白過來:“所以我催你來找我玩兒,催了大半年你都不動身,今天突然過來,不會是為了躲她吧?!”
許燎笑了:“嗯,腦子還不錯。”
其實也不全算躲,有些事情他想自己沉澱一下。
“操!”楊霖驅車左轉,“雖然我從來沒指望在你心中的地位能超過林姐,但你確實有點兒傷害兄弟感情了。”
許燎懶洋洋地躺著,聽楊霖瞎幾把扯淡,感覺放鬆了很多。
楊霖停下車等紅綠燈,轉頭:“既然你不顧兄弟情義,我也告訴你一件不太快樂的事吧。”
許燎:“嗯?”
“汪諾這幾天來看我了。”
許燎:“然後呢?”
楊霖笑得樂見其成:“徐苗跟她一起來了。”
許燎眼皮抬了一下,暫時沒說話。
楊霖很快樂地補著刀:“記得這個人吧?林姐的高中室友,追了你三年,大學又追了你四年,被你狠狠拒絕後投身娛樂圈,現在小火,據說依然對你念念不忘,是不是有這回事?”
許燎:“我特麼怎麼知道?”
楊霖嘖了一聲:“看吧,除了我們林姐,你對所有女孩的芳心都不屑一顧。”
“……”
許燎聽煩了,“滾。把嘴閉上。”
他倆說笑這一會兒,許燎手機響了幾次,但開了靜音,沒被注意到。
和他倆隔了幾千公裡的海市。
林誘盯著屏幕上無人接聽的紅色號碼,半晌,猛地又把手機“哐當!”砸在了辦公桌麵。
隔壁的白靈抬頭看了看她,沒說話,又低下頭。
她失魂落魄,連小梨都看出來了。
清晨,小梨拿著一瓶牛奶進衛生間,看見林誘站在鏡子前洗臉,洗麵奶敷滿了臉頰,被她的手指按壓到泡沫全無,還怔怔地站著發呆。
小梨驚住:“姐,你咋了?”
林誘才回過神,舀冷水衝臉:“沒事。”
“你那個傻逼前輩消停了沒有,還欺負你?”
林誘苦笑:“哪有這麼容易消停。”
“那怎麼辦啊?”小梨憂心忡忡,“這種中年油膩男最惡心了,不會非要你跟他睡覺,才罷休吧?”
林誘搖了搖頭:“不至於。”
不想再散發負麵情緒,林誘收拾好,拿起包和外套出了門。
冬天的清晨轉冷了,晨霧中混著霧霾,周圍人流來去匆匆。
上班中途的路程,足夠林誘思緒放空。
她沒跟任何人說過許燎的事。這個人短暫地出現了一會兒,就從她的生活中消失,又變成了她的秘密。
他和許燎都很清楚,幾千公裡的距離意味著什麼。
不過好在林誘的想法一直是,能多和他待會兒就待會兒,不管結局怎麼樣,她並不在乎。
地鐵在“叮——”一聲響後打開門,林誘隨著上班的人流走出站台。
到律所,林誘習慣性拿保溫杯去接杯熱水,熱水間站了兩位同事,正在閒聊。
“掙錢的案子都被上麵接完了,給我們全是挑剩下的,我之前為他媽2000塊錢跑了3個月!”
兩個比林誘早進來兩年的同事,正在抱怨工作辛苦,行業內卷。說著,轉頭看到林誘:“林律師,你就沒有我們的煩惱了。”
林誘疑惑地發笑:“我怎麼就沒有呢?”
“好的案子有周律師給你把關,會替你爭取,我們就不一樣,什麼都得靠自己。”
林誘頓了頓,手指捏緊茶杯的蓋子:“我也是靠自己啊!周律師有他的案子要忙,我拿的也都是大佬們挑剩下的。”
她說完,不知怎麼,有個一向以直爽著稱的同事猛地嗤笑了一聲。
林誘看著他。
“不用裝,我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學生,肯定遇到賺錢的案子都給她。不用藏著掖著……”
熱水響了一聲。林誘聲音冷下來:“什麼藏著掖著?”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的事,我們又知道什麼呢?”
“什麼,藏著掖著。”茶水間變得很安靜,林誘微笑著,“我聽不明白,請你說清楚。”
氣氛一瞬間冷了下來。
還想打哈哈,但林誘再次開口:“請——說清楚。”
片刻,對方開口:“洪律所說,星期天,看見你和周誌從酒店出來,我不知道真的假的。”
林誘的茶杯“哢噠”放在桌麵。
律所人差不多都來了,互相打著招呼。
洪森拋著車鑰匙,笑眯眯跟旁邊的女生說話:“不懂就來問我啊。”
女生眨了眨眼,看見從他背後走來的林誘。
有人打招呼,林誘都笑了笑,一派和氣。
女生剛想說:“林律師早——”
就看見林誘伸出五指,一把揪住洪森稀疏的頭發,迫使他腦袋往後折,隨即抬手“啪!”地扇了一耳光。
非常響亮,貼著肉,洪森的臉立竿見影地紅腫。
女生驚呆了,直接從座位站起來。
洪森滿臉錯愕,抬手指著她,一時竟然語無倫次。
林誘說:“來,你有本事直接把我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