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雖然是妾室,但卻是老太太親自上門說來的,卻這麼不明不白地再後院裡沒了,玉茹身為她唯一的孩子,怎麼能忍得下?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難道她身為子女,連為姨娘討個公道都不能嗎?
隨後玉茹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很難想象,她生活的地方,竟然隻是彆人筆下的一本書,而嫡姐是女主,她和姨娘連女配也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個炮灰!
難怪嫡姐一朝夢醒,會像是變得完全換了一個人。
因為她裡麵的芯子,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那是一個來自異世的靈魂,根本連她的姐姐都算不上!
難怪夢裡,她和姨娘,不論使什麼計謀,對方都能一眼戳穿。
因為嫡姐是女主,她們的存在,就是讓嫡姐踩著上位的!
難怪正院非要置她們於死地。
因為姨娘的肚子裡早就懷有子嗣!可憐她們一無所知,活生生地把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給作沒了!
玉茹越想越覺得心悸,雖然她隻經曆的一場夢境,但夢裡的一切過於真實,以至於臨死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直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裡。
蔣玉茹鬆開被子,仰躺在床榻上,入目是一片淺粉色的床帳,鼻尖是她喜愛的梔子清香,她抿抿嘴角,嘴裡仿佛還有蜜水的香甜味道。
生活這麼好,她不想早死,她還有很多美食沒吃過呢!
聽說江南那地方有一道桂花糯米藕,她想吃很久了都沒有吃上,要是就這麼死了,這輩子都吃不上了!
蔣玉茹砸吧兩下嘴,翻了個身,愈發憤憤!
她舉起細白的手腕,對著燭光照了照,狠狠揮動了兩下,又放下。
殺雞她都不敢,怎麼和嫡姐鬥!!
裡頭蔣玉茹正歎著氣,外頭她的兩個大丫鬟,木槿、芍藥也正發愁呢!
今兒是自家姑娘十四歲生辰的正日子,眼瞅著都快辰時了,姑娘卻仍舊沒有起身的意思,尤其剛剛芍藥進去,直接叫退下了,兩個大丫頭聚在外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底下乾活的二等丫頭們,捧盆的捧盆,拿衣服的拿衣服,卻一個個低垂著頭,一點動靜都不敢出。
誰都曉得,姑娘今兒心情不好,生怕出去觸了黴頭。
木槿是蔣玉茹身邊丫頭裡的第一人,為人穩重,她深思片刻,鼓起勇氣,站在簾子邊上,垂首細聲提醒,
“姑娘該起了,今兒可是您的好日子,一會兒還得去老太太院裡請安。”
她停頓片刻緊接著道,
“為了恭賀姑娘芳辰,奴婢讓芍藥特意給您做一道芸豆卷,您......”
“進來吧。”
木槿停頓片刻,如願聽見這一聲,悄悄和芍藥對視一眼,兩人都鬆了一口氣,隨即相視一笑。
外間凝滯的氣氛一下子和緩下來,木槿打頭,芍藥緊跟其後,後頭是一眾小丫鬟們。
丫鬟們魚貫而入,各司其職。
裡頭蔣玉茹已經從床榻下來了,穿著一身睡衣,站在炭盆邊上烤著火,見木槿進來,不情不願地鼓鼓嘴,
“壞丫頭!”
芸豆卷並不是什麼難得的吃食,夏日裡常見的很,蔣玉茹隻要吩咐一聲,大廚房那邊就能預備下。
不過難就難在這會兒是
冬天了,王姨娘一向管她管的嚴,彆說吃冷糕了,就是喝水都非得看著她喝溫的才行。
木槿抿嘴一笑,見姑娘恢複了幾分活潑,由衷鬆了口氣,她從小丫頭手裡拿過衣服,伺候蔣玉茹穿上,嘴裡還絮絮叨叨,
“姑娘也彆怪奴婢多嘴,聽底下的小丫頭說,一會兒正院的大丫頭要過來,想必也是為了昨兒的事......”
玉茹了然,木槿說的還是嫡母背著老夫人,把她的庚帖和小進士交換了的事兒。
正院確實會派人來,不過不是夫人的得力大丫鬟,而是夫人的陪嫁嬤嬤錢嬤嬤,說是來道惱的,其實是來使下馬威的,拐著彎的叫她閉緊了嘴巴,不許去老太太跟前多嘴。
玉茹抿起嘴,冷哼一聲,去不去老夫人跟前告狀暫且不說,夫人讓個奴才訓話訓到姑娘頭上了,真的沒問題麼?
她是慫啊,惹不起嫡姐、也不想惹嫡母,可是也不是誰都能來咬一口吧?!
等等!等等!她怎麼知道是錢嬤嬤來的?
昨晚上夢見的就是她粗略的一生,可沒說今兒來找茬的人是正院的錢嬤嬤。
還有,書裡麵的嫡姐能處處碾壓她,是不是因為嫡姐有預知能力?
要不怎麼會恰好避開她和姨娘的所有計謀,一路走得順順當當?
可、可她現在也曉得後麵發生的事兒了呀!
那她是不是就能帶著姨娘避開嫡姐的陷阱,過自己的小日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