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咬了兩口涼糕,感覺自己被治愈了,一轉頭眼神落在地上七零八碎的零嘴上,摸了摸乾癟下去的袖兜,有些心疼。
是她喜歡吃的核桃仁、紅棗乾、梅子糖......全白瞎了!!!
“姑娘,今兒是您的生辰呀!”
萱草也跟著看了眼,忽然道。
對呀,今天是她的生辰!姨娘一定會答應她的所有要求噠!
玉茹一雙漂亮的杏眼,忽然變得閃閃亮亮起來,她伸手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袖兜,臉頰的酒窩都能漾出酒來了。
“姑娘好聰明,您怎麼知道錢嬤嬤暗中私吞了?”
木槿三兩下把碎茶盞收拾好,端著托盤站立在旁邊,好奇道。
玉茹歪了歪腦袋,忽地笑開,聲音輕輕的,帶著股調皮勁兒。
“這個啊,我炸她的唄!”
總不能說她稀裡糊塗地就知道了吧?
錢嬤嬤帶著一票丫鬟,剛站在廊下,她一眼掃過去,就曉得她們帶了些什麼來......
哪怕她不是很清楚夫人往年送的生辰禮,但也曉得數目不對。
夫人那人,表麵端方正直,不至於會扔給她們這麼大一個把柄。
往年的賀禮不算頂好,也沒這麼差吧,中間能出岔子的地方,也就一個錢嬤嬤了。
以往東西直接送到她庫裡,也沒這麼個當麵回話的活,想必錢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她抬抬手,就會輕輕放過呢!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頓時悶笑不已。
***
玉茹帶著兩個丫頭出來,發現外頭的雪已經停了,窗欞上、院子裡,所有能下腳的地方滿滿一片白色,深吸一口氣,鼻尖滿是清冽乾淨的味道。
木槿走上前,給玉茹攏一攏披風,
“姑娘,快些吧,老夫人該等急了。”
玉茹點頭,抓緊披風的係帶,快步走了起來,大紅披風在茫茫的白色裡,跟怒放的紅梅似的,小丫頭們一時看住了。
“二姑娘真好看啊!”
掃雪的小丫頭,手裡拿著掃把,目光呆呆地看著玉茹離開的方向。
“可不是,咱們姑娘那眉眼、那氣質,我都不曉得用什麼詞形容,另兩個姑娘哪有咱們姑娘一半出色!”
邊上一個略大一些的圓臉丫頭
聽見了,湊過來悄聲道。
再一個二姑娘寬厚的很,大姑娘院裡見天傳來打罰下人的事,她們姑娘可從沒有過。
能在二姑娘身邊當差,不知道積了多少年的福呢!可不得把手頭的活計乾乾好,沒見外院有多少丫鬟們排隊等著嘛!
***
武安侯府是祖上傳下的來的住所,占地麵積極大,從玉茹住的地方,到老夫人的院子,要過一座小石板橋,還要經過一個小花園子。
玉茹原先走得挺快,越接近老太太的住所,愈發慢了下來。
她倒是不怕見祖母,整個武安伯府的孫輩裡麵,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她,往常在祖母膝下,撒嬌弄癡慣了,說話也不用避忌什麼,最舒服不過。
就是吧......玉茹一想到嫡姐在裡頭,頭皮都要炸裂了。
她見到蔣玉蓉本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經過昨晚的一場夢境,越發覺得蔣玉蓉比她以為的厲害的多,玉茹愈發瘮得慌。
“姑娘怎麼了?”
木槿在後麵小聲問詢。
辰時了,再不進去真要耽誤請安的時辰了。
玉茹伸手摸了摸袖兜,從裡頭邊邊角角的地方,摳出一個不起眼的梅子糖,抬手塞進嘴裡。
玉茹深吸一口氣,覺得有了點勇氣。
木槿還要問,老夫人身邊的古嬤嬤打了簾子正要出來,一見門口站著的玉茹,胖乎乎的圓臉立馬笑開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二姑娘,您在這兒呢!老奴奉了老太太的命,正要去找您呢!”
古嬤嬤聲音爽脆,這麼來一下,裡頭的人也都聽見了。
她說著話,挑了簾子,在原地等玉茹。
玉茹拿舌頭抵了抵嘴裡的糖,鼓了鼓臉,硬著頭皮往裡走。
當著祖母的麵,嫡姐就是要做什麼,應、應該也不敢吧!
玉茹打頭走在最前麵,古嬤嬤和木槿緊跟其後。
進了屋子,一股暖意鋪麵而來,剛剛在外頭沾染的冷意一瞬間都消散了。
老夫人穿著一身絳紫色的薄襖,頭戴同色抹額,坐在上首,笑盈盈地同身邊的蔣玉蓉說話,聽見動靜抬頭,入目就是玉茹身穿大紅,麵容愈發襯得瓷白,
“咱們的小壽星,今兒真漂亮!紅色正稱你呢!平時日裡怎的不見你穿?”
“怎麼了這是,到祖母這
裡還有什麼不自在的?”
老夫人笑語盈盈,眼神卻看著坐在底下的人。
重點在林氏臉上停了停,見她沒有不自在,又把目光移到玉茹身上。
玉茹長得漂亮,滿府有目共睹。
隻是鮮少打扮,最是本分不過,可就是老實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