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搖搖頭,不甚在意,她轉頭見堂哥和謝澤還在說話,有些泄氣地揉揉腿。
他們兩說的她完全聽不懂啊,傻乎乎地坐著,怪無聊的。
對了,她還有橘子!
玉茹眼神亮了亮,上半身一本正經地坐著,手背在身後,對著木槿招了招,木槿心領神會,從小布袋子裡揪了一個橘子塞到玉茹手心裡。
玉茹拿到身前,捧著手心裡瞧了瞧,滿臉認真地剝皮,等黃燦燦的果肉露出來,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塞了一個。
——唔,好甜!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摘的,總覺得這滋味比府裡往年的份例好吃的多。
她專心地啃橘子,完全不知道邊上兩人的對話早就結束了,謝澤的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到玉茹身上,而蔣玨則托腮看好戲似地看著兩人,竟也沒開口提醒。
玉茹反應過來時,又鬨了個大紅臉,好不容易挨到會麵結束,玉茹對著謝澤和蔣玨行了禮,扶著丫鬟的手,一溜煙遁走了,隻留兩個大男人站在一起,麵麵相覷。
“潤之,我送你。”
蔣玨反應迅速,忍笑開口,伸手對著謝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貴府小姐真是不同尋常。”
謝澤輕勾了下唇角,跟在蔣玨身後向外走,風姿翩翩,舉止文雅。
小姑娘還怪好玩的!
想到早上挑了半□□裳,他臉皮隱隱有些發熱。
原來在此之前,人家姑娘壓根就不知道他是誰。
蔣玨聽他的語氣帶著些感歎,但麵色還好,一派坦然,顯然也不是那等古板至極的人,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作為堂哥他還是希望妹妹能有一門好親事。
這個謝澤,彆的不說,學問絕對過硬,
往後前程不可估量。
蔣玨笑笑,故意道,
“我倒是覺得姑娘家活潑些好。”
謝澤頷首,無可無不可。
臨到伯府門前,謝澤探著身子正要往外邁,一個穿青色比甲的丫頭,攔住了他的去路。
謝澤挑眉看過去,認出是剛剛呆在玉茹身邊的丫鬟。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聲音爽脆,
“我們姑娘說,剛剛走得太匆忙,答應給公子的東西,險些給漏了。”
木槿笑盈盈地伸手,纖瘦的手裡捧著三隻黃澄澈的橘子。
謝澤抽了抽嘴角,看著這三隻橘子好氣又好笑。
***
小兩口見麵的全過程,被人一五一十地報到王姨娘跟前。
王姨娘原本正在喝安胎藥,聽見玉茹爬樹,還被謝澤撞了個正著,手裡的藥碗險些打翻了去,她抬手把半碗安胎藥一下子喝了下去,拿帕子掖掖嘴角,忍笑道,
“那謝澤呢?有沒有說什麼?是不是被茹兒嚇了一跳?”
“不曾呢,聽說未來姑爺不僅沒有生氣,姑娘將將要掉下來時,還伸手扶了一把!”
念秋知道王姨娘的心思,彙報的時候事無巨細,恨不得把當時的場景給王姨娘重新演一遍才好。
如今看來夫人定的這樁親事竟然格外適合她們姑娘呢!等往後嫁了人,姑娘過得日子想必也和閨中無異,那謝家少爺看著是個冷麵的,對她們小姐倒溫和。
念秋正要說,外間傳來丫頭們一疊聲喊伯爺的聲音,她立刻止了聲,看了王姨娘一眼。
“伯爺,我們姨娘正在休息呢!”
“伯爺,容奴婢進去通稟。”
武安伯大刀闊斧往裡走,鳥都不鳥丫鬟們一眼,也就是在王姨娘這裡,若是在正院他早就罵上了,可饒是他努力克製住怒氣,進了內室,仍舊鐵青著臉。
“伯爺這是怎麼了?”
王姨娘聽見動靜,緩緩起身,一轉臉正對上武安伯怒氣衝衝的麵容。
武安伯身上還穿著官服,下巴底下隱隱冒著青渣,頭發微微有些散亂,風塵仆仆的樣子。
想是出去辦差剛回來,聽見消息就直往王姨娘這邊。
“玉茹的親事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林氏要拒了?怎麼你們非但沒拒,你還跟著摻一腳?”
“我聽下人的意
思,你還挺滿意的?”
“一個無官無職、沒背景的小子有什麼好的?哪怕將來派了官,有什麼資格娶我的女兒?”
武安伯將將坐下,就是連聲質問,直把丫鬟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縮著脖子,生怕這股火氣燒到她們身上來。
王姨娘卻絲毫不懼,她抬手輕搭在肚皮上,冷笑一聲,
“你吼啊,最好對著我肚子吼,直把我刺激地小產,一屍兩命,正稱了你們的心意!”
“你......”
武安伯伸手指著王姨娘,手指抖個不停,想來被氣得不輕,還想說什麼,忽然間回過味來,一下子卡了殼,隨後雙眼變得越來越亮,看向王姨娘滿是不敢置信。
她說的,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時隔十幾年,他們又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