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哼一聲,拿了東西就走,並不管身後的人形容瘋癲。
“嘖嘖嘖,有些人就算豁出了臉麵又如何,還不是跟咱們似的,隻能呆在這彆院裡。”
“哎,可彆拿我跟她比,我可做不來勾引男主人的勾當。”
“姨娘又如何,咱們王府的姨娘不知凡幾,不過這呆在彆院裡的,還是頭一個。”
“真不知道這蔣姨娘,怎麼還有臉麵撕扯主子身邊的奴才的。”
“換我啊,早就跳井了......”
玉蓉垂著眼睛坐在地上,周圍全是丫頭們奚落她的聲音,過去仗著她得寵,這些人不敢動她,如今景王一走,可不就反撲上來了?
說些酸話玉蓉不怕,真正讓她慪的是,王妃之位就這麼飛走了。
玉蓉眼珠子翻了翻,一下子暈了過去。
***
武安伯府,小佛堂。
林氏年前就關在這裡了,一開始還有想出去的念頭,隨著一日一日青燈古佛為伴,心裡的執念越來越少,她唯一惦念的就是自己的女兒玉蓉。
從上次玉蓉和她不歡而散之後,許久都沒再出現過,林氏使了人去打聽消息,卻都石沉大海。
這日的晚膳照例是由丫鬟端了送進來的,林氏做完了晚課,坐在桌前,卻一直心神不寧。
晚膳很清淡,幾疊素菜,並幾個素包子,倒都是熱乎的,賣相也不差。
林氏歎著氣,隨手撿了個素包子掰開,撚了一塊兒塞進嘴裡,眼神不自覺落在半個包子上。
咦,這裡頭有東西!
林氏眼尖,拿了筷子細細挑出來,放在掌心端詳。
——竟是一張疊好的白色字條,上麵寥寥幾個字,字體清秀,寫道,“玉蓉已被逐出伯府,如今成了景王的妾室。”
林氏怒極,一下子掀了桌,把小佛堂砸了個稀巴爛,她幾步走到門邊,手裡還拿著個滴蠟的燭台,眼神陰狠,神態癲狂,
“我要見
老夫人,誰若是攔我,今日我就要你們的命!”
丫頭們一下子尖叫起來,嚇得四散開來,有機靈的,一下逃到老夫人院裡稟報去了。
老夫人來得極快,身後還跟著武安伯,和挺著肚子的王姨娘。
今日十五,老夫人和王姨娘一塊兒用晚膳,武安伯也厚著臉皮湊進來。
老夫人雖知王姨娘的心機,但她最近一段身子不舒服,都王姨娘挺著肚子伺候在一旁,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早就軟了,何況王姨娘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上次不過是對正院的反擊而已。
如今大夫說王姨娘肚裡的,極有可能是男嗣,老夫人對她就更滿意了,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伯府再添丁。
可這一幕卻刺紅了林氏的眼,她在小佛堂每日青燈古佛,就為著有朝一日能再出去,讓玉蓉還有母親可以依靠,可他們倒好,一看就是一家人,卻趁著她不在,把玉蓉逐出了家門。
“老夫人!我再不好,也當了您這麼久的兒媳婦吧?對伯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為什麼把我蓉蓉逐出家門?”
“她一個女孩家,獨自在外多可憐啊,定是過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做了景王的妾!”
林氏手裡捏緊燭台,一步一步向老夫人走近,嘴裡怨怪,眼裡壓抑著一抹瘋狂。
老夫人護著王姨娘往後退,鎮定道,
“玉蓉的事,我親自和你解釋,你把東西放下,咱們好好說。”
“嗬嗬,老夫人,你不會以為我現在還會信你吧?”
林氏冷笑著,舉著燭台對著王姨娘就要刺下去,她一身青衣,手指縫裡有血滲出來,染紅了袖口,睚眥俱裂,在黑夜裡,形容可怖。
王姨娘肚子高聳,哪怕有老夫人和丫鬟們護著,行動之間也沒有那麼便利。
她在老夫人身後,邊躲邊退,不動聲色地緩緩移動步子,往武安伯身邊走過去。
林氏獰笑著紮上來,手裡的燭台,將將要碰到王姨娘的衣裳下擺。
千鈞一發之際,武安伯一聲怒吼“夠了”,隨即抬腳踢過去
——林氏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推得摜到地上,手裡的燭台“叮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狠狠摔了出去,額角蹭破了皮,
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流,把眼珠子都染得通紅。
“鬨夠了沒?彆以為我會慣著你!”
武安伯惱了,女兒不消停,林氏更不消停,原先還後悔沒有借此機會,攀上景王的船,如此看來還是不攀的好。
一個是廢了的林氏,另一個是王姨娘肚裡的男丁,武安伯壓根就不用考慮。
林氏一下懵了,饒是頭破血流,還執拗地盯著武安伯,一字一頓,
“你逐了我們的女兒,如今還要幫著這個女人對付我?”
作者有話要說:事實證明,狗爹爹不是對一個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