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正在鴟梟傭兵團旗艦餘火號上麵的燕行歸,則是在剛剛登艦的時候就收起了機甲,小心地向星艦中心深入。
通訊還在閃爍,那是季星一直在試圖聯係她。燕行歸看了一眼,乾脆把信號一關,專心找路。
她沒有研究過最新的中型星艦,萬幸的是之前在軍部星艦上,燕行歸閒著沒事已經溜達了一圈,對這種星艦的內部分區有了個大概了解。她如同幽靈一樣無聲地前進著,一路上躲過了好幾撥可能是在巡邏的星盜。逐漸靠近了中心控製室的方向。
一路上她看到了好幾道崗哨,不過可能因為是戰時原因,這些崗哨已經非常鬆懈,燕行歸因此才沒被攔住。一直到了中心控製區的地方,她才看到了一扇生物信息識彆的大門。
有點難辦啊。
燕行歸左右看了看,目光很快定格在不遠處天花板上的探頭上。她彎下腰,從隨身的附件箱裡麵取出一塊平時用來擦拭機甲透晶鏡頭的蒙皮,把一根橡皮圈套在左手食指拇指上撐開,做成一個簡陋至極的彈射彈弓。她眯眼微微瞄準,右手捏著蒙皮用橡皮筋猛地彈射出去,隻聽啪的一聲輕響,那塊巴掌大小的蒙皮已經準確至極地糊住了頂部探頭。
燕行歸一秒也不浪費,閃身從角落冒出,右手端著之前從機甲上卸下來的振蕩切割器,三兩下切開了門鎖外的金屬板,然後她舉起熱線槍,瞄準兩個結點射擊。
嗤的一聲輕響,生物鎖和外界聯通回路徹底被切斷。燕行歸放下心來,開始直接用切割器暴力破門。
她從未像現在一樣感謝自己在星際博物館裡麵學到的知識,特彆是最近的信號磁場課程,雖然又臭又長,可要是真的學完了,燕行歸敢在軍部最高防守以下的地方橫著走。
一米多厚的合金門,可在機甲配備的切割器作用下也沒用多久就被破壞,燕行歸召喚出匹夫,一腳踹開了門。
“誰?!”
坐在控製台前的男人猛地轉過身來,他有著一頭短而硬的金發,上衣的背後有著一個完整的灰色貓頭鷹紋章,正是之前她在外麵看到過的鴟梟星盜團的標誌。除了他之外,房間裡還有四個人,一個穿著鴟梟星盜團紋章的衣服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另外還有兩個鴟鴞星盜團的人正在壓著一個身著便服的年輕人。
控製室裡有打鬥的痕跡,像是那個年輕人偷偷闖入了鴟梟星盜團的中控室,然後被守在這裡的人逮了個正著。
燕行歸不想管這些星盜團之間的爭端。她隻是掃了眼屋內的局勢,就直接朝著明顯地位最低的控製台前的男人撲去。
匹夫的體型比正常機甲要小很多,這也使得它能在這樣的室內使用。麵對幾個隻是手持武器的普通人類,燕行歸可謂所向披靡。她甚至不用躲閃那些朝她射來的光束,兩秒鐘不到就衝到了控製台那人的麵前。機械臂死死卡著他的脖子把他提起來,不顧男人在半空拚命掙紮,燕行歸問道:“羿融?”
“老大!小心!”
被她提起的男人還沒回答,旁邊剛被衝開的鴟梟星盜團的人已經提起了一把黑色的圓筒朝燕行歸攻擊了起來。
他們居然有重磁炮?
這是無機甲單兵作戰能對抗機械外骨骼的唯一武器,燕行歸沒法再硬扛著了。她把手裡提著的男人正對著那人的炮口,然後調轉方向朝著拿武器的那人再次衝去。
她動作果斷又狠辣,提著重磁炮的人顯然不是當年蟲族戰爭時期的單兵能比的,在看到她手上的人質時就畏縮了一下。燕行歸一隻機械臂把羿融摁在地上,飛身踢掉了他手上的重磁炮,在對方捧著幾乎粉碎性骨折的手臂哀嚎的時候,燕行歸壓上去就把他捆了個五花大綁。
徐嘉榮果然沒說錯,對待再弱小的敵人也要重視起來,不能給對方可能掙紮反撲的機會。
機甲士在麵對一群裸裝人類的時候幾乎是無敵的。她胳膊下麵夾著那個被她折騰得暈死過去的男人,遊刃有餘地把房間裡包括那個被壓在地麵上的短暫昏厥的年輕人全部捆了起來,才繼續剛才的審問工作。
“你是誰?!”短發男人色厲內荏地吼道,麵前的機甲矮小笨重,可在它踹門進來之前,他甚至一點都沒留意到它闖入星艦的動靜。
“一個普通百姓。”燕行歸說道,“你是羿融?來談筆生意吧。”
燕行歸清楚地看到,在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男人的眼神明顯虛了一下。他目光遊移著,當看到燕行歸平平貼在手臂外側吞吐著鋒芒的磁束刀時,遊移的目光很快變成了驚恐。
“我是……不對,我不是羿融!他才是!”
他掙紮著指向地上那個唯一穿了便裝的青年,大喊道:“你和羿融有仇的話,找他就對了,我是輝耀星盜團的,也是和羿融有仇的!”
燕行歸臉上緩緩掛起一個問號,她把那男人提得更高了些,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在鴟梟的中控室裡,穿的還是鴟梟的衣服,你告訴我你不是羿融?”
“我真的不是啊!”他掙紮得更厲害了,“這衣服是我們提前準備好的,為的就是混進鴟梟的旗艦把羿融解決了。我們本來都成功了,要不是你進來……總之,你和羿融有仇就找他去,我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燕行歸:“……”
敢情她這樣闖進來還是救了那個星盜一命啊?!
帶著意氣用事的任性一路闖進星艦裡,隻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找錯了人。燕行歸隻覺得剛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氣鼓鼓的胸腔裡已經泄了一半的氣。不過她還是走到了那個從一開始就被她忽略掉的年輕人旁邊,把那顆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