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準備把他們怎麼辦呢,是不是要送到網癮中心去?”小文老師懷著不安說。
“不必,而且我已經報警,說網癮中心是一家非法運營的企業了。”梁宣儀淡淡說。
小文老師的嘴巴張的,都可以吞下一隻雞蛋了。
上午打電話的時候言之鑿鑿要把三少和四少都送到網癮中心去,現在卻把網癮中心給舉報了,她沒聽錯吧?
推開門,看到椅子上坐著的,瘦瘦的背影,梁宣儀歎了口氣。
這不是孩子,而是末世最缺,也最稀罕的少年。因為在末世大多數的孩子都長不到少年就要夭折了。
每一個孩子的隕落,對於人類文明的生死存亡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梁宣儀都要為他們摘掉軍帽,望著天空靜靜的緬懷一次。
而此刻,她看到一個活著的少年。
大概十六歲的大男孩子,頭發燙的像毛毛蟲一樣,一條條的搭在頭上,眉目特彆秀氣,校服也撕成了一捋一捋。但是,他有一雙特彆漂亮的眼睛,標準的中式薄單眼皮的鳳眼,瞳仁漆黑,眼白又是那麼的潔白,黑白分明的,叫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內心。
掃到他的身上,梁宣儀的眉頭皺起來了:這孩子的身上一點肌肉都沒有,細皮嫩肉,白的就跟豆腐似的。
這種男孩子要在末世,就是喪屍口中的糧食,連三步都跑不了。
“何嘉華?”梁宣儀試著開口問。
男孩子抬起頭,本來掛著囂張的臉上一臉的懵:“你是誰?”
“為什麼打的架,怎麼回事?”梁宣儀繼續問。
“嫂子?”何嘉華皺了半晌的眉頭才說:“你是我大嫂。”
說著,男孩子咧開嘴巴就開始笑了:“文老師,你看清楚了嗎,這是我大嫂,她居然沒化妝就出門了?”
她穿著一件拖地紅色大長裙,纖細,白嫩的胳膊露在外麵,手裡還拎著一隻平底鍋,這是怎麼啦,天天給他們兄弟翻白眼翻夠了,終於準備把他們兄弟掃地出門了吧?
“你給我等著梁宣儀,我哥已經死了,再有兩年我就成年了,等我十八歲的那一天,能夠掌握自己的錢,我請十個喪葬隊到你家門前吹喪曲去。”
這個女人在他大哥的死訊傳來之後,非但不肯派人去俄羅斯調查大哥的死因,打聽一下大哥的屍體到底在哪裡,反而急急忙忙的在給自己找金主,想複出,想重新進娛樂圈。
何嘉華早就看膩她了。
“不說是嗎,那就轉過身去!”梁宣儀說。
“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何嘉華又不是沒試過,這個女人連抓雞的力氣都沒有,他一把推過去,她就得倒在地上。
但是,他的手才伸出去,梁宣儀居然繞到他身後了,而且一平底鍋拍在屁股上。
趴的一聲,何嘉華就趴在地上了。
響聲大,推力大,但是屁股並不怎麼疼,何嘉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撲在地上的。
“另一個呢,何文鈺,他在哪兒?”梁宣儀又說。
何嘉華揉著屁股,好半天才爬起來。
握草,他心說,這女人啥時候變的這麼狠,這麼強的?
小文老師也給嚇壞了:“梁女士,沒必要在這兒動手吧,孩子你可以領走,事情咱們也可以儘量的協調,但是請你彆在學校打孩子,因為我們不主張體罰?”
就在這時,從屋子的另一個門裡,有個比何嘉華略小點的孩子出來了,隨著他出來,響起一陣衝馬桶的聲音。
這個孩子大概十四五歲,更瘦,但個頭也很高。
小文老師隨即低頭笑了一下:“何文鈺,你大嫂來接你們了,快跟她走吧。”
何文鈺上完廁所好像沒有洗手的習慣,剛剛溜過鳥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說:“大嫂,不可能,我大嫂每天都畫的像川劇的變臉一樣……”
話說到一半,他頓住了,因為他發現,握草,這還真是自己的大嫂。
“是你想泡你的班主任?”梁宣儀的平底鍋指上了何文鈺。
何文鈺比何嘉華乖得多,立刻就把手舉起來了:“小文老師都說了,她會等我成年的。”
“哪你呢,怎麼回事?”梁宣儀又問何嘉華。
小文老師,也就是四少何文鈺想泡的這位。畢竟私立學校的老師不會惹這些金主學生,推脫說等他成年再跟他談戀愛的班主任說:“梁女士,這件事情大概有點麻煩!”
“怎麼個麻煩法?”梁宣儀問。
小文老師斟酌再三,才說:“何嘉華和何文鈺打的,是咱們學校高三全年級排名第二的陳思凡,從監控視頻裡看,陳思凡自始至終沒有動過手。現在陳思凡沒有彆的要求,隻要求何嘉華倆兄弟從咱們裕德私立高中退學!”
何嘉華頓時從鼻子裡出了口氣,那兩隻漂亮的大眼睛揚起來,挑釁一般的看時著梁宣儀。
“那就把陳思凡給我叫來,我跟他談談。”梁宣儀說。
這個纖細,白皙,漂亮的女人一臉的胸有成竹,仿佛任何事情,隻要願意談,她就能迎刃而解一般。
“談什麼談,老子就是打他怎麼地,我自己都不怕,難道你怕,哦對了,我大哥已經死了,你現在巴不得我有點什麼事情,好用你監護人的身份把我掃地出門!”何嘉華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說。
梁宣儀手中的平底鍋啪的一聲,就從何嘉華那頭燙的像毛毛蟲一樣的頭發上掠過去了。
何嘉華下意識一躲,連人帶凳子,差點沒翻到地上去。
“臥槽,好帥!”何文鈺同樣吊兒郎當,拿他那溜過鳥沒有洗的手,不停的鼓著掌。
大嫂擰平底鍋打人的姿勢,簡直比他大哥揮高爾夫球杆的姿勢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