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幺/文
陽逍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抱著尉遲霽睡著了, 半夜口乾舌燥地爬起來,發現自己身邊沒人。
陽逍迷茫地坐在床上半天, 漸漸回過神, 他想起自己睡前好像有件事想問, 可是一時就給忘了。
浴室那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可能是在衝澡, 陽逍擰開床頭燈下床找水喝,抱著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之後,還是覺得口乾舌燥——哦……他心心念念的那件事, 莫非是有些不可描述的內容?畢竟他跟尉遲霽出來開房了嘛, 隻是抱著睡覺多浪費。
過於乖巧,不是他的風格,那他心心念念的可能就是這個吧——這可是十八歲的成年生日, 需要向尉遲霽討要成年禮才行。
陽逍引以為傲的記憶力被宿醉帶走了很多,剛這樣想了,陽逍忽然又捂住額頭——不對,不是這件事……他好像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要問尉遲霽,昨天晚上他喝醉了, 又聽尉遲霽科普了一些有的沒的,那件事就暫時放下了, 沒來得及追究,他總記著心裡還有一股怒火……
對了, 那是一件讓他非常生氣的事情。
……
陽逍把水壺往桌上一放, 便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尉遲霽, 你給我出來,大半夜洗什麼澡,我有話問……”
“嘩——”
陽逍剛走到門口,浴室的門便從裡麵打開了,尉遲霽圍著一條浴巾站在裡麵,微長的頭發還滴著水,順著他光滑白皙的頸項滑下來。
他含笑看著他:“怎麼了?不會是要質問我做噩夢的內容吧?”
陽逍的問話在視線撞上尉遲霽那一刻戛然而止,他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一時竟說不出話。
他總是被尉遲霽的美貌驚豔到,即使兩個人在一起一段時間了,陽逍似乎也沒有完全習慣尉遲霽的美貌,時不時就要被他驚豔那麼下子。
尉遲霽渾身皮膚都白得發光,是那種又白又嫩,好像透明一樣的白,放在任何一個Omega身上都是絕色,但是放在Alpha身上就說不出到底是好是壞了。或許因為太白了,嘴唇又總是透出鮮紅的血色——這種配色如果在夜裡不小心撞見,可能會以為是遇見鬼了。
但是因為尉遲霽長得過分好看,現在又是站在燈光底下,所以令人不僅無法將他與惡鬼聯想在一起,反而會生出歹念。
哦,歹念這個詞還是尉遲霽教給他的——他的用詞總是透著一股微妙的文雅風韻,現在想起來他真的很奇怪,就算做了耍流氓的事情,也不會說過於露骨的話,這都是一個高中生能做到的嗎?
“嗯?”
陽逍盯著他半天沒做聲,尉遲霽也察覺到他眼神有些怪異,卻忽然像明了一切似的,彎起唇角,笑得玩味而從容。
“看來你還真是喜歡我啊,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才會清晰地意識到這張臉對於我來說還是有點價值的。”
——分明之前還怒氣衝衝的,說想問他什麼,現在卻盯著他發起呆。
尉遲霽抱著手臂輕輕斜過身體,靠在浴室門邊上,他垂目俯視著陽逍,長長的睫毛從眼尾的位置狠狠勾出來,襯著他眼角那顆血紅的痣,顯得眼波瀲灩而多情——分明衣服沒穿好,被人行注目禮的是他,尉遲霽卻完全有辦法在眼下這種情況反客為主,營造出一種好似是他在調戲彆人的氛圍。
陽逍尷尬地咳嗽兩聲:“你把衣服穿好,來客廳說。”
——這種打扮完全沒辦法說正事。
陽逍如果是個君王,肯定是色令智昏的那種昏君,不僅被妖妃的美貌折服,每次到了關鍵時刻還會變得十分慫。
尤其在尉遲霽還隱隱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坦然模樣時,陽逍就更慫了。
他轉身往外邊走,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可惡,為什麼要長這麼好看,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
尉遲霽看著陽逍的背影,下意識挑了挑眉——為什麼感受到一股微妙的絕望氣氛,小朋友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陽逍剛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然後猛地轉過身,尉遲霽正跟在他身後,他一轉身就撞見了眼前一片過分白皙的皮膚,他慢慢抬起頭,項圈底下的喉結不由自主上下滑動一下。
“怎麼了,寶貝?”
陽逍忽然抱著手臂,揚了揚下巴:“算了,你就這麼光著吧,跟我來,我有正事要講。”
——讓他穿衣服這點自己又落了下風,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尉遲霽,他並不會因為他長得好看就喪失理智!哼。
兩個人一起來到臥室,分坐在沙發兩邊,尉遲霽本來想跟陽逍坐得近一點的,也被他勒令不許動彈。這副審案的架勢,讓尉遲霽也忍不住開始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陽逍瞥尉遲霽一眼,臉色有些冷:“有件事之前我就想說了。你這人……對自己也真夠狠的,到底是什麼角色……你、你答應跟我在一起,其實就是因為我的能力吧。”
尉遲霽被他忽然指責一通,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寶貝,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