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坐懷不亂治好了嗎》全本免費閱讀
路上少年一直在說話:“這有什麼好念念不忘的的?打打殺殺,吵死個人。頭回聽到的時候,我差點跳起來把屋頂捅破,就怕被刀砍到。”
“不過趁那時候去偷東西最好,聲音都蓋過去,可方便嘻嘻哈哈哈哈……”
一走到有屋簷的地方,少年就閉嘴垂耳。越到門口走越慢,乾脆在門口尋了塊石頭蹭腳底的泥。沒穿鞋,差點把腳底板蹭破層皮,才罷休。然後,進兩步退一步地進了門去。
門敞開著,那二人自去忙活,留他一個磨來蹭去,不催也不請。
少年縮去屋角,低頭搭眼左右偷覷,懷裡布團一拱。原是狗崽子悶不住了,掙脫跳下地,抻腿拉出個懶腰。
屋瓦遮上肩膀脊背,高牆圍路,少年連呼吸都不敢聲張,連忙去撈狗。遊蓮一把揪住他領口,揪到水缸旁,說:“把你自己身上全洗乾淨……算了手腳洗乾淨就行,不乾淨不準進屋。自己下的崽子也給洗了。”
少年梗著脖子邊撲騰邊嘟囔:“都說不是我下的了。”
到底老老實實去掀水缸蓋子,沒拿穩,水瓢差點扔地上摔作兩瓣。沒摔破的原因在於,砸到了四處趴嗅的狗崽腦殼。
遊蓮無視一地狗叫,把采買的東西放去灶台,回身進屋。
昨夜擱置的紅紙燈籠仍是詭豔,靜靜立在屋正中的桌上,裡頭蠟燭已經燒化。遊蓮取了新蠟燭安進去,拿火折子,挑亮燭芯。
燈籠一提,拐進西廂,照去倚窗而立的那道影子。西廂這扇窗比主屋小些,同樣對著院子,院裡狗崽正在水澆下抖毛。雲歇看著窗外道:“有東西進來過。”
遊蓮提燈晃一晃這間昨夜宿過的屋,問:“丟了什麼東西嗎?”
“味道。”
“味道?”遊蓮實是無法從滿屋子木頭味分辨出什麼,除了……這人與他擦肩時擦起陣微不可覺的輕風。遊蓮側身,注視著她走進屏風後,頓了一頓,跟了上去。
屏風後架著床和櫃子,站進兩個人頓顯局促,遊蓮退出一步。燈火從屏風墨水搖到床前踏腳,他眉心皺起,“這裡也進來了?”
雲歇下巴一抬,示意,“床上。”
遊蓮麵上霎時僵住,繼而微微扭曲起來:“床上?”
雲歇側目看他。他看起來像是要把整張床都扔了。當然,他也的確那麼做了。整床被褥連枕頭被一氣丟出門去,要不是在彆人的地頭,怕還要點火燒個乾淨。
再進屏風後,遊蓮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道:“還有呢?”
還有床腳邊的半朵梅花印。其實不一定就是梅花,但圓圓的幾個窟窿湊一起,瞧著像,雲歇便說它是梅花。多虧灰塵厚,抓到這麼一點馬腳。
也隻是一點,除此外,再無不妥。進來的是誰,什麼目的,通通無跡可尋。
既然尋不了,還費勞什子功夫。雲歇轉身出屏風,忽然聽身後人問:“為什麼是念念不忘?”
見人站定,遊蓮說下去:“為什麼不能是憎恨、厭惡或者其它。而偏偏是,念念不忘呢?”
雲歇側身,“你就當我瞎說。”
遊蓮聞言便笑,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聽你瞎說更多呢?”
得不到回應。燈籠光跟著他追上,在雲歇左右遊來遊去,“打仗的地方,什麼都被打沒了,就像你說的,亡魂遊蕩四百年。那樣痛苦不堪,為什麼還要念呢?我倒覺得是憎恨,瞧瞧這地方都被糟蹋成什麼樣。念念不忘這個詞,會不會太溫柔了些。”
雲歇嫌他的大袖子擋路,又嫌燈籠晃眼睛,站定在花幾旁,掃他兩眼,問:“這地方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