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緣劫(3)(1 / 2)

《女主坐懷不亂治好了嗎》全本免費閱讀

“至於那個千古罪人。”

眉是青給這個故事下結尾:“人祭當時便遭雷劫反噬,死無全屍,挫骨揚灰。或許已經灰飛煙滅了。僥幸留得一魂兩魄,那樣深重的罪孽,應還在地底下油鍋泡著。”

遊蓮道:“一己之私,做下滔天大禍,應該的。”

眉是青問:“你怎麼知道是一己之私?”

“猜的。”

“倒是猜得挺準。”眉是青轉念一想,“不如我請城樓上那位一起,人多熱鬨些,鬼也行,如何?”

她不需人應,一定下,立即從櫃台後飛快地,挪了出來。

挪這個字,通常不用來形容人走路,眼下用到,卻是再合適不過。

因為她腰下長的不是一雙腿。

眉是青烏黑滑亮的發髻到布料緊裹的腰,處處與人類女子無虞,美豔絕倫。而腰身以下,隨腰臀騰挪出現的,赫然是條比腰還粗的龐然蛇身。

蛇身漆黑粗壯,幾近丈長,其上密布碗大的鱗片層層疊疊,在昏暗燭火下閃著妖異的光澤。一下騰動,行出數步開外。

眾人目光有異,眉是青跟著低頭看。

“瞧我,人腿總不如自己的尾巴好用,忘形了。”話落,她搖身一變,又化作一個身姿窈窕的美豔女子,裙擺鋪到足下,一步三擰腰地出門去。

人自說自話地走遠,扔下滿屋子客人,根本不怕被趁機偷走滿屋珍寶,門也不關,瞬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遊蓮道:“這位倒是很不客氣,我們什麼時候說要帶上她了。趁她走遠,我們趕緊——”

一瞧見雲歇神情,遊蓮猛然頓住,張了張口,有些不可置信道:“當家的,你要帶上她?”

雲歇點頭:“對。”

遊蓮聲音都變了:“為什麼?”

“她很有趣。”

遊蓮徹底破防:“她有趣?我就不有趣嗎?我問了你多少回,還是因為養狗麻煩你才肯帶上我。她呢?她做了什麼好事,不過說了幾句話,你就要帶上她?不是,怎麼會,你——我——”

雲歇看他氣急敗壞,道:“因為你很危險。”

“我哪裡危險了?”

“哪裡都。”

遊蓮驟然安靜下來。

聲音連表情一同靜止,盯著雲歇片刻,他側過臉去,眼尾嘴角拉直,笑意熨平。燭光從旁側照來,給冷白臉上與漆黑長發鍍了一層薄薄釉色,加重他身上那些冷漠的特質。

遊蓮不說話亦不笑時,彆人看他,不會知道他笑起來眼角唇角都是彎的,隻會說此人極其不好接近。無論是過於鋒利的鼻骨輪廓落下的陰翳,還是淺色淡漠的眉眼。初見,雲歇才會用佛陀朱砂形容他。

誰曾想,竟是個愛說愛笑,表裡不一的。

愛開口的人不說話,其餘沒有人有膽子去撩雲歇。雲歇樂得清靜。

一番遊蓮單方麵的吵鬨引起一點側目後,屋中靜下,扶桑和江寄歡在角落絮絮說話。時辰到,二人過來向雲歇辭行。雲歇一點頭,二人化作風霧消散。

屋中更靜了。

阿笙百無聊賴,做鬼不會困,夜晚更精神,時不時地,拍死隻蒼蠅,拍死隻蚊子。旺財大黑開始眼皮子打架,低頭拱在腳下睡了。

漸漸地,拍蚊子聲間隔越來越久。燭火搖曳的櫃台前一直沉默。

阿笙儘職儘責守了一會兒,不見這夥人有覬覦寶塔的。沒有扣月錢的風險,隻有某種無形氣場以櫃台為中心蔓延開,繃緊著,波及無辜人。

他伸了伸腦袋,又縮回來,沒忍住,做賊似的夾起眼角,往那邊看。

黑白實在是對比最為涇渭分明的兩種顏色。

棋盤上勢不兩立,誰沾上誰一分一毫,如同墨水滴上宣紙,一目了然。此時,黑色已然將白色侵占得不剩什麼空地兒了。

長長的黑袍擺蓋上雪白靴麵,同樣烏黑發亮的發尾堆在青年膝頭,淹沒了幾根指尖。那些密而長的發絲像極維係在兩人之間的傀儡線,有那麼一時半會,兩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步的。

一人不小心弄掉條帕子,矮下身撿,另一人原本是支腮看著另一邊的,發絲袍尾牽動,察覺對方稍有動作,低頭望去。

究竟是誰操縱著誰,不好說。

衣發交疊得這樣親密,兩人坐的位置卻隔著些距離,各據長凳一頭,肢體全沒碰觸到。眼神也沒有。說親密,也生疏。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關係。

奇哉怪哉。

許是注目的時間過久,不小心嘀咕出聲。青年撿起帕子,抬眼掃來,輕飄飄,冰冰涼。阿笙虎軀一震,忙忙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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