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之道,分為篆法與刻法。
所謂的篆法,簡單而言,就是符法!
而刻法,便是雕琢器物之術,可延伸為製器之法!
若是按照修真的理解來說,所謂的篆刻師,便是製符師與煉器師的集合!納天地於方寸,製道紋於掌間!
甚至在段玉前世,篆刻之法也是在殷商時期便已經出現,古人以刀刻甲骨,而作甲骨文,曆時三千七百餘年,依舊長存不衰。
更不用說,那些古代的權柄象征——官印乃至傳國玉璽,都少不了篆刻師的雕琢。
而在這雲瀾大陸之上,篆刻師更是與道法相結合,煥發出全新的生命力。
段玉上一世,便是一位造詣精深的篆刻師,曾雕琢出無數珍奇異寶。
“重活一世,就是有這點好處,上輩子苦苦追尋奇遇,辛苦積攢功勳而獲得的篆刻之道與修道典籍,我如今早已深刻記憶在腦海中……”
段玉嘴角帶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怎麼能忘卻,那仙氣盎然的山門,還有鮮活起來的眾人?
“門派!門派……嗬嗬……”
此世有著修真之士,自然也有道門諸脈,段玉前世,就是在錦鯉幫覆滅之後,曆經千辛萬苦,才僥幸拜入一宗門,獲得入道之機緣。
“真正說起來……師門對我有恩,縱然日後被奸人把持,陷我於死地,也不過兩兩抵消,但這一世,我真不想再去蠅營狗苟了……”
作為過來人,段玉早已將門派之道看穿,不過是另外一個剝削體製罷了。
剛剛入門的弟子,必須做雜役,美其名曰苦其心誌,鍛其筋骨,實際上就是剝削!雜役晉升弟子之後,需要做各種任務換取功勳貢獻,才能獲得典籍功法傳授,同樣是這個道理!
段玉對此還算看得開,畢竟公平交易,貨物價值自然以賣方為準,自己需要功法典籍,受製於人,做雜役也是理所應當。
但宗門體製之道,絕對不僅僅如此,更是一個吞人的怪獸!
特彆是大劫來臨之際,讓你去死,你便不能不死,否則便是欺師滅祖,背叛師門,人人得而誅之!
似乎自己學了它的東西,從此一生一世,整個人連帶子孫,就都應該是屬於它的。
這一點前世的段玉就很不讚同,奈何師門大義壓下,你不得不犧牲!
“這一世我自有功法,所缺的無過一些資源,實在是不必去宗派中混日子了……”
段玉目光冷冽:“等到我來日修為大成,前世之因,總得化為今世之果,一一回報才叫痛快!”
“隻是此時,想要入道,縱有功法,也是難難難!”
此世雖然也有修真入道之士,但大多隱居,或嘯傲山林、或遊戲人間,隱現一鱗半爪,非機緣巧合、大富大貴難以撞見。
諸多道脈,萬般功法,開頭其實都一般無二,需將精、氣、神三花打磨完美,提升至巔峰圓融狀態,方可正式踏入道門,是為‘百日築基’!
這一百日是平均時間,也是一個泛指,若資質過人的,或許兩三月便可,但碰到資質駑鈍些的,兩三年也未必能完成。
“不過築基的時間長短,並不代表日後成就,比如散修中就有一天才人物‘郭百忍’,花了九年方才堪堪築基,入道之後,修為卻是一日千裡,十年不到便修成元神……咦?這人似乎還未發跡,可以嘗試招攬一二……”
段玉想到日後之事,又想到自己:“我不過中上之姿,上一世築基花了一百餘日,此世雖然沒有宗門的環境、靈藥輔助,但我有篆刻之道,練手練心,也不遜色,大概需要相同時間……”
篆刻之道,自然也有凡俗與入道之分。
自己這些時日所做的,不過是熟悉手感,所雕琢出來的最多算工藝品,並非蘊含道紋之器。
但這就是篆刻師的基本功,段玉每日習練,不僅是練手熟悉,也是暗含修行之意。
“這篆刻師傳承卻是不俗,不是我得自師門,而是一次奇遇所得……奈何,還是有些緩不濟急!”
想到錦鯉幫如今遇到的困難,段玉又是麵色一沉。
上一世,他在底層辛苦掙紮求存,自然不得不團結一切可以團結之力,再加上有著那麼一絲建立勢力的情懷,這才組建錦鯉幫。
但這一世多了許多見識,卻是明白混黑幫不長久的道理。
彆的不說,最近遇到的若有若無之打壓,便是明證!
“那人……前世差不多也是這時候發動了吧?”
段玉望著窗外的風雨,似乎又想到了前世,眸子中不由浮現出一縷血色。
……
一場秋雨一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