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凶煞之氣一衝,頓時就將此人影抹為虛無。
一刀在手,鬼神不留!
“此……此種凶刃,為何會落到你手上……”
尋雲老道趴在泥水之中,狼狽不堪地盯著段玉手中的妖刀鬼切,雙目失神:“你剛才故意以刀音嚇走老道,追而不殺,就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我們?果然好心計!”
“道長過獎了,若不是你們苦苦緊逼,我又何必如此?”
段玉刀刃連斬,將另外幾人殺了。
這鬼切吹毛斷發,殺起人來也是如同砍瓜切菜,輕鬆無比,重點還是滴血不沾……當然,或許刀刃有血,被它自己吞了。
‘此刀凶頑,被殺者恐怕連魂魄都跑不掉,滅絕一線生機,十分不祥,日後能少用就少用……’
如此大凶之器,持者大多不得好死,段玉心裡也在暗暗警惕。
此時刀刃一指,就對向了尋雲老道。
被這麼一柄凶刃對準,縱然元神真人,麵色也不由變得十分不自然起來。
“唉……我修道一甲子,想不到今日要斃命於此!”似是看出段玉的決心,尋雲老道不由苦笑。
實際上,他心裡更是不甘。
若是早知道對方手裡有這麼一柄對元神都能產生傷害的凶煞妖刀,他肯定不會傻乎乎地衝上去。
以元神之能,若是縱掠來去,謹慎拉開距離,隻以法術轟擊,這個修為低微的小子,又怎麼是自己的對手?
可惜,一子不慎,滿盤皆輸!
“莫非玄雲山上藏著的,便是這柄妖刀?”到了生命最後,尋雲老道最念念不忘的,居然還是這個。
“非也……那裡隻是有著一處封閉的道藏,隻能供應女修……”
段玉上前一步,輕聲說著。
“原來如此……那天獲得好處的,是你的侍女吧?”尋雲老道慘笑一聲:“老道雖略有猜測,卻還是不信……奈何奈何……”
想破他的腦袋,也想不到會有著段玉這種人,將大好處讓給丫鬟。
當然,葉知魚是他義妹,並非丫鬟,但還是這個道理。
真正上位者,哪有這種覺悟?
因此,縱然有些懷疑,尋雲道人還是選擇了首腦的段玉追擊,卻落得這個下場,當真是咎由自取。
“你的遺言就這些麼?”
段玉來到尋雲老道背後,舉起妖刀。
在他眼中,這老道元神已經被煞氣侵蝕,如同塚中枯骨。
畢竟,這可不是他之前握住刀柄所接納的考驗,而是刀刃上真正的煞氣!
論強度,起碼也是一百倍的差距。
此種威力,之前那個神祗都被一刀斬殺,了無痕跡,此時的尋雲老道雖然苟延殘喘,但已經連使用一張符籙的餘力都沒有了。
“不……我是八賢王養的客卿,你不能殺我!”死到臨頭,尋雲老道卻還是拚命掙紮起來。
他連日光之劫都沒渡過,距離附體奪舍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現在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更何況,那柄妖刀之可怕,他親眼見到,一旦被斬殺,就是形神俱滅!連入陰曹地府的資格都沒有。
“我早就知道了,又如何呢?”段玉眼珠一動,忽然問道:“那天為何八賢王突然離去?”
這一點也是他最疑惑之處。
生死關頭,尋雲老道和盤托出:“宮中急訊,慶國國君心疾發作,竟在召見朝臣之時當場昏迷,後來招太醫看了,說是要靜養,沒什麼大礙……”
“國君心疾?!”
段玉神色怔怔。
前世的慶君,似乎也是因為這病去的,看來是年輕的時候就落下了根子,就是不記得他是不是青年之時就發作得這麼嚴重了。
“道友你還想知道什麼,老道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尋雲老道望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鬼切,簡直是汗毛倒豎,臉上也不由帶了一絲諂媚。
越是修煉有成,越是怕死!
見識過了高層的風光,甚至隻差幾步便可多活一世,尋雲老道又怎麼舍得這花花世界?
“可惜……”
段玉搖搖頭,鬼切毫不猶豫地揮下。
噗!
血水飛濺,落在刀身之上,紫紅色的光芒一閃,竟然令鬼切都發出嗡鳴,似乎很是滿意。
“想不到,我此世殺的第一個元神,竟然是你!”
段玉緩緩收刀,看著尋雲道人的元神做了鬼切的血祭,神色淡漠。
放走此大敵,自然不可能!
不說會暴露鬼切這底牌,就說招惹了一個元神真人,從此不死不休,真正讓尋雲老道準備萬全再上門來,自己肯定就不是對手。
所以,隻能殺之!
“看來是一個隻渡過了風劫的元神……竟然敢在白日出竅追我,嗬嗬……”
此時烏雲終於消散,久違的陽光灑落。
而段玉見到這一幕,卻是若有所悟。
不渡過烈日之劫,縱然有著烏雲遮擋,尋雲元神的實力能發揮一半便不錯,他太過大意,加上自己有妖刀之助,有心算無心,終於一舉成功,這實在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