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
段玉一拱手,坦然出門。
到了外麵,見得居然還是剛才那個車夫,見到他完好無損地出來,簡直目瞪口呆,仿佛光天化日之下見到了一頭怪獸,不由笑了笑,坐上馬車:“這次可不要走錯路了!”
……
中年文士思索片刻,從正門出去,來到行人司衙門中,求見胡德。
“鎮撫使大人,此子簡直喪心病狂……”
在上司麵前,他當然義憤填膺,將段玉的跋扈說了,雖然沒有添油加醋,但個人的主觀意誌,還是令他不由略略改了些語句排序,令此人更加惹人生厭。
“嗬嗬……”胡德聽了,卻是發笑:“倒是個聰明人,隻是彆聰明反被聰明誤才好……”
行人司當然可以拿捏段玉,但這利益與收獲不成正比,縱然胡德也不想冒然動手:“他知道,若入了行人司,日後恐怕沒有好下場……但我們一開始,不過隻是想壓一壓他,這結果也不錯,哪怕再不願,最終還不是要加入體製中來,哪怕不是我們這一係……”
想到這裡,胡德負手起身,自有一股氣魄:“我們就是大勢,大勢壓下,他隻能乖乖就範……這官氣職位,就是一重枷鎖,等到日後,自有的是機會拿捏他!”
再天才的煉氣士,身上有了官氣拖累,也會舉步維艱,這是多少年驗證過的真理,縱然胡德也是深信不疑。
而隻要忍耐過一段時間,或者與丁讓利益交換,或者從公門中刁難對方,都是簡單。
胡德來到鳥籠前,逗弄著其中的小鳥,繼續道:“至於在鄉試中做文章,這事的確不能做!一旦做下,就是惹禍在身,日後死無葬身之地!”
一個如此優秀的武監生,竟然還考不上鄉試,絕對是能捅破天的事情,作為行人司鎮撫使,胡德比其它屬下更知道自己的生命線所在。
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居然還是從自己手上跳出半步,不由令他有些暗怒。
……
馬車上,段玉的神色驀然陰沉下來。
再怎麼令對方顧忌,也無法改變自己讓了半步的事實!
‘落後就要挨打……不過這次,似乎正是因為看不起我,才投鼠忌器呢……’
段玉默默思索著,也不知道心中具體什麼滋味。
“雖然我走出這步,最大的原因是想嘗試一下官氣對道印的助益,但還有一點,便是我不想離開慶國……”
畢竟按照前世記憶,此地還有數十年太平。
更何況,還有白毫山的恩怨需要解決!
那些背叛者們,等到他有了力量之後,肯定要發動一場大清洗。
這毫無疑問,需要很多力量的支持,特彆是慶國國君。
並且,最好還要讓慶國提早注意到北方,進行準備,將此處變成一個血肉磨坊,消耗胡人的實力。
這些便是他接下來的目標!
“目前看來,雖然出了些波折,但一切還是有條不紊……羽翼漸豐,慢慢掌握實力,或許再等幾年,我的潛在勢力就可以比擬郡中望族,數十年一過,胡人……嘿嘿!”
這次馬車沒有找錯地方,在冒家街前停下。
段玉下了馬車,又打賞了幾兩銀子,來到宅院之中。
“大哥……”葉知魚顯然已經等急了,立即上來:“今日外場考得如何?”
“有我出馬,你擔心什麼呢?自然三樣都是上上!”
段玉一笑,讓幾個仆役下去準備熱水,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卻是掀開床榻上的席子,見得床板上一個小小的木刻痕跡。
手指按上去之後,花紋頓時發出光芒,一塊木板掀開,現出鬼切黝黑的刀鞘。
此時輕撫著刀身,便油然而生出一種安全感。
“我還是太弱了啊……”
段玉閉上眼睛:“今日若談判失敗,對方當場發難,我能順利反殺並逃走麼?”
憑借著自己篆刻師的神通,與法印的神奇,或許有著可能。
但捫心自問,自己絕對逃脫不了接下來的滿城搜捕,除非出動妖刀鬼切,方可殺出城去,海闊天空。
饒是如此,也必須立即出國,否則接下來全國通緝。越是反抗,鎮壓力度越大,陳策、書院、乃至白毫山的高手都會接連出現。縱然此時的自己要硬抗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妖刀雖好,卻並非自己真正的實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