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段玉望了,卻在心裡大喊:‘這根本不是什麼神宵符……而是篆刻師秘傳的九霄滅神符!竟然是五轉金符,難怪可以存世如此之久依舊威壓猶存……隻不過,有些不對勁……’
此道符籙,如果是真的,簡直是他見過的威力最高者,足以驚天地、泣鬼神!
‘五轉金符,能製作的篆刻師至少也有天師境界……此符一出,縱然呼風喚雨的天師元神也一定會被重創,至於天師以下,那是一符滅儘,絕無生機!’
這種等級的金符,縱然段玉前世,也隻有仰望的份。
之前丁讓也有一道保命金符,效果奇佳,但段玉後來推測,那位篆刻師雖然也是攻金之匠,但‘攻金’同樣也有等級,八成是還在三轉、四轉徘徊,隻是給出的符籙外表好看,饒是如此,也能從死地中掠得一線生機,何等了得?
換成真正耗費天師心血的五轉金符,威能又該有著何等恐怖?
‘但是!但是!這道金符,徒有其形其氣,卻總給我一種內虛之感,恐怕是偽造的……還是照著原本的符籙臨摹下來,方才有著此種威壓。’
段玉目光閃動,可以肯定兩點。
第一,就是慶國朝廷,這次真的大出血,發下了五轉九霄滅神金符!
而第二點,便是這個許士龍不懷好意,故意拿張臨摹的假貨來糊弄他們!
隻是,能製作如此惟妙惟肖的贗品,恐怕非天師不能為也!並且時間也很近,否則難以沾惹真符上麵的神宵氣息,震懾宵小。
如此一想,段玉頓時心裡有數,知道了許士龍的盤算,不由冷眼旁觀。
哢嚓!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許士龍將鐵匣關好:“此鐵匣乃是神手匠秘製,後來又經過白毫山真人施法,除非用配套鑰匙打開,否則立即就會自毀,還會波及周圍……”
他揚了揚手上的金色鑰匙,忽然一笑,將它拋給了段玉:“段銀章,這鑰匙就給你保管了!”
“卑職遵命!”
段玉‘麵色激動’,將鑰匙妥善收好,心裡卻在冷笑:‘這許士龍,是懷疑我們銀章中有內奸?還是拿我當餌,引蛇出洞?’
不得不說,對方的謀劃的確不錯。
除了自己這個正版‘篆刻師’之外,縱然再來幾個遊神禦氣的大高手,也未必能辨認出這‘神宵雷符’是假。
‘但是現在……’
感受著周圍有些奇異的目光,段玉麵色無悲無喜,跟著眾人回到營地。
……
距離商隊營地百裡之外。
篝火升騰,舔舐著烤架上的全羊。
這是一支兩百人的馬匪臨時營地,在草原邊界,各大部落的縫隙中,這樣的匪幫十分活躍。
他們大部分時候是老實巴交的牧民,不起眼的小部落。
一旦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所有的男人變成馬匪,也不過是一念之間。
雖然裝備落後,上百人中都找不見一件鐵甲,用的也是骨頭做的箭矢,但敢打敢拚,作風凶殘,並且來去如風。
最關鍵還是生命力頑強,如雜草一般,割了一茬沒有多久又會長出來一茬,因此那些大部落也懶得剿滅,在夾縫中勉強生存了下來。
“巫師大人,您請用!”
這一支馬匪卻明顯與眾不同,不僅裝備相比於草原蠻子而言無比精銳,甚至還有一名巫師坐鎮。
這巫師披著黑色的長袍,臉上塗著紅白兩色的顏料,身上懸掛著各色骷髏與骨骼裝飾的項鏈。
馬隊的首領直接將最好的羊肉那部分切下來,恭敬地送到他麵前。
噗哧!噗哧!
忽然間,天空中一動,一隻黑色的烏鴉飛了下來,落在巫師身邊。
它腳上綁著一支小竹筒,巫師取下了,細細看了,又交給首領。
“來……吃吧!”
做完這一切之後,巫師拿出一柄黃金柄的小刀,慢慢切割著羊肉,喂給地上的烏鴉。
篝火旁邊,諸多草原勇士靜靜望著這一幕,不動如山,唯有眼睛放出綠光,仿佛一群野狼。
“我們的人已經成功混入其中,並且傳出消息……”
首領飛快撕咬著手上的肉食:“大家好好喝酒吃肉,明天我們就去血洗了那個商隊!巫師大人……您看怎麼樣?”
“南人十分狡猾……但我們不需要跟他們比拚陰謀詭計,你的選擇很正確!”巫師發出夜梟一般的笑聲,十分沙啞乾澀:“我向偉大的長生天占卜過,明天日出之前,將會是最好的機會!”
早上太陽未出之際,正是最黑的時候,也是人精神最鬆懈之時。
特彆是經曆了今晚的事情,再緊張半夜,到了天明之際,那一股精氣神散掉,當真是鐵人都支撐不住。
能把握這個戰機,便如同找準獵物弱點的狼群一般,狩獵成功可能便多了三成!
至於夜行之類的麻煩?
雖然中土兵卒久不食肉,晚上難以看清敵人,但對他們這些精銳而言,就絕對沒有這個問題。
更何況,這並非高難度的夜襲,隻是夜間趕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