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隻是渡過真火之劫的修為,距離能奪舍轉世還有一個遊神禦氣的大境界。
而肉身被斬後,斷然沒有可能在短短時間內連續突破,七日之後,隻能去做一個孤魂野鬼,魂歸地府,或者轉修神道。
總體而言,作為人的一條性命,剛才的確是被段玉殺掉了。
因此,丹桂真人絕對是悲憤非常,飛劍倏忽刺殺而至!
但這時的段玉已經今非昔比。
突破元神代表著什麼?
不僅僅是法力大進,可以元神出竅。
更加關鍵的,還是本質上的變化。
比如此時,在他眼中,原本隻是一些靈光的丹桂元神,便清晰可見,甚至都不需專門開啟靈眼。
而這法劍在空中的軌跡,也是宛若反掌觀紋一般,纖毫畢現。
‘這種掌控周圍的味道,前世我以道種突破元神都沒有啊,莫非是……道域?’
段玉心裡一凜,想到了些什麼。
而此時麵對飛劍,則是更加輕鬆,鬼切輕輕一抬,便仿佛刺中了飛劍的七寸一般,令其速度銳減。
旋即,他伸出左手,四指並攏,與拇指輕輕一夾,就按住劍身,將飛劍抓在手心。
看到這一幕的丹誠道人幾乎眼珠都要瞪了出來。
畢竟,即使飛劍速度大減,這也是一柄飛劍啊!
若是想像凡俗高手一般空手入白刃,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劍光一攪,連手腕都給切下來。
但落入段玉掌中之後,此柄飛劍卻是跟一條死蛇一樣,半點動靜都沒有了。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在手指與飛劍接觸的一瞬間,段玉識海之內的螭吻便咆哮一聲,張開龍吻,奮力一吸!
與此同時,飛劍內的某個元神,就倒黴地落入它嘴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彆人是元神出竅,我恐怕道印都可以出竅,這也是我最後的底牌了!’
見到這一幕,段玉心中頓時有了明悟。
這螭吻大爺一向嘴刁得很,至今也不過吞了寥寥幾個。
現在看起來,這一尊元神禦劍的高手,也是得了它的青眼?
哐當一聲!
隨著段玉鬆手,這一柄飛劍頓時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你……你竟然殺了丹桂,令他形神俱滅?”
半空中的上德真人怒吼一聲,就要再次動手。
“師叔且慢!”
丹心站了出來:“今夜之事,實在撲朔迷離,可否先容師侄調查清楚!”
他雖然修為儘失,但一天沒有卸任,便一天還是白毫山山主、掌教至尊!縱然上德真人也得給些麵子。
更何況,還掌握著整個白毫山的護山大陣,以及道兵指揮權。
雖然那些道兵之中,反叛的三個丹字輩高手也有涉足拉攏,但如今他們都已經接連下了陰曹地府,不!是魂飛魄散,那今夜之後,權力反而高度統一在丹心手上!
明白這一點的丹心道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段玉卻是早有預料,畢竟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卻能消滅問題!
隻是丹心作為白毫山之主,無法自毀根基,但他此世卻是一個外人,百無禁忌!
天師殿。
諸多真傳與長老濟濟一堂,上德真人位於前列,身上帶著一圈神光,顯然並非肉身。
其它的長老也是臉色古怪,忌憚地望著殿中卓立的段玉,暗暗心驚不已。
這可是一個絕世猛人,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剛才就砍了兩個元神真人,嚇得上德師叔都不敢暴露肉身。
畢竟段玉修為他們也看出來了,肉身強大,完全就是一尊以武入道的兵家高手,身上又有官氣與龍運庇護,論近身刺殺,哪個不怕?
上德真人瞪著眼睛,驀然一聲爆喝:“段玉,你夤夜行凶,殺我白毫山兩大元神真人,此仇不共戴天!”
“哼!我奉國君之令,追查北燕奸細,在慶都之內查抄一家禦史,證據直指白毫山,因此來尋找線索……誰知道半夜之中,那丹羽忽然飛劍來刺殺本官,害了我兩個屬下性命,本官一路追過去,擊殺此人之前,還得知乃是丹桂主使,這二人都是北燕奸細!”
段玉凜然不懼,大笑道:“本官還沒有向你們要一個交待,你們就敢向我要交待?”
丹羽、丹桂兩大元神早已魂飛魄散,哪怕去陰曹地府都找不到,自然任憑他瞎編。
而段玉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第一就是自己朝廷命官加欽差的身份,第二就是與丹心有著秘不可言的默契。
隻是在說自己代表朝廷之時,段玉心裡也有些凜然。
此時再細細辨認,金牌令符之上,龍氣已經幾乎徹底消散,如此情景,要麼是慶國已經滅亡,要麼便是現任慶君失位!
無論哪一個,都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你說他們是北燕奸細,他們就是?可有證據?”上德老道氣得七竅生煙。
畢竟這兩個元神真人都跟他十分親近,特彆是丹桂道人,他都準備力挺對方爭奪山主之位了,現在居然指認對方是北燕奸細,那自己成了什麼?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二人勾結北燕已久,請山主徹查他們丹房密室,還有以道法訊問其弟子,當可有收獲!”
段玉冷笑以對,又祭起了先殺人再找證據的‘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