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沉默一陣,旋即說著:“丹羽、丹桂伏法之後,丹誠道人可為下代白毫山之主!我跟他商量了下,準備派靜風與靜白輔助你,你意下如何?”
“什麼?”
這個消息卻真是非同小可。
靜風與靜白都是核心弟子,現在派給段玉,顯然是丹心道人對段玉評價又上升幾分,開始加注。
而段玉最為吃驚的,還是丹誠道人此舉簡直形同托孤!
看起來,當真是十分不看好白毫山的前途。但饒是如此,卻仍舊決意與白毫山共存亡。
段玉深吸口氣,明白這便是那位老人的最終選擇,任何世界上,都是既有著奸猾之輩,也有著烈士。
前世如此,今世亦然!
“靜風與靜白兩位道友修為精湛,可為良師益友,多謝掌教真人!”因此,沉默片刻之後,段玉便向丹心一禮。
“至於出國路線,還有東陳諸事,我都交給了靜風與靜白,你跟他們說便可!”
這也是之前約定之一,借助白毫山勢力,為段玉徹底打通逃亡路線。
說到這個,丹心真人望向段玉的目光就充滿奇異了:“話說……段銀章莫非你早就知道昨夜慶都之事?才有意出奔?”
“昨夜慶都,發生了何事?”段玉一臉‘迷惘’,心裡卻有了些猜測。
見到他此種表情,丹心真人不由一聲長歎:“昨夜……安王崔山政變,於宮內弑君登基,據說殺儘崔放妃子兒女,斬草除根,血染王宮,可謂長刀之夜!”
“這個……我實是不知!”段玉苦笑道:“若是早知,肯定會提醒國君,我昨日欲走,是為避胡人,而非安王!”
“或是如此!”
丹心老道似是信了,又似是不信:“但你能及時抽身而退,不是大智慧,便是有大氣運啊!”
“大氣運?”
段玉麵色有些古怪,不過自己穿越一次,重生一次,不是天大的氣運又是什麼?
沉吟片刻後,又問著:“山主準備如何處理這後續?難道真的讓崔山登基為慶王?”
崔山與白毫山之間,可是有著殺害上元天師的血海深仇啊!
更何況,此人與北燕不清不楚,有叛國之嫌。
當然,當崔山升格成為慶國國君之後,什麼‘叛國’的指責都是笑話了,人家是一國之君,慶國都是他的,可以光明正大地賣國!
“這個……唉……我之前聽道友指點江山,推演大勢,還以為都是癔想,但現在看來,反倒是老道鼠目寸光了。”
丹心真人苦笑:“但無論如何,崔山如果做了慶君,或許會有所轉變?”
正是因為成了慶國之君,再賣起國來,賣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了。
更何況,縱然胡人南下,文武都可降,難道身為一國之君的崔山還能投降?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便是這個道理。
到了新的位置後,崔山的想法肯定會有些變化。
而段玉聽到這個,隻能在心底翻著白眼了。
‘若我所料不錯,那隻幕後黑手,也是如此打算,讓慶國大大消耗胡人的精銳與血性,縱然慶國被滅,也能從容從南方起兵,一統中原……如此看來,那個高岡若是在北方起事,也隻不過是一支棄子罷了。’
他不由想到那個落魄中年。
按照對方原本的命運軌跡,應該就這麼一直默默潛伏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遇到段玉之後,天機混淆,命運便有了逆轉,但也隻不過是從一介布衣混成了‘為王先驅’而已!
‘或許也不是簡單的送死,而是吸引火力,又或者分散投資,畢竟天下爭龍,有哪個敢拍著胸脯保證必成?總得留一兩個保險,方便東山再起才是……’
一念至此,對於天下大勢,又多了幾分洞徹。
“或許吧!”
段玉苦笑著回答丹心真人之前的問題,原本他還指望白毫山推出一個金河郡王之類的家夥來與崔山打打擂台,縱然慶國分裂,也好過便宜了大夏那隻幕後黑手。
不過無論怎麼看,白毫山諸道也不會喜歡這個提議。
‘或許之前靜風請我在百珍園,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又或者,是八賢王動得太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原本白毫山知道崔山失德,外通北燕,肯定不欲再支持此人。
但崔放身體不行又是事實,隻能在其餘弟弟中矮個子裡拔高個,金河郡王便因此入了眼。
隻是想不到崔山竟然悍然發動叛亂,甚至已經成功登基,威懾天下。
若是這時再推出金河郡王,那便隻有打一場慘烈的內戰了,而以段玉的猜測來看,勝率不超過三成。
丹心道人自然不會如此之傻,之前種種,就隻能一切略過不提了。
“對了,還有一事,想要麻煩掌教真人!”
段玉想了想,最後提出一個要求。
“何事?”
“我需要大量的青銅!”
段玉深吸口氣,望著蒼茫大陸。
這出奔之行,也未必一路平坦,必須增加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