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熊?”
又走了一段後,段玉忽然道:“這可是楚國王族之姓呢!”
“天下姓熊、姓崔的多了去了,要是咱也是那王族血脈,又怎麼會在這裡做苦哈哈的營生?”
熊黑自嘲一笑,顯然這個梗不知道被彆人提到多少次了。
“也是……”
段玉不再言語,兩人來到船廠。
此等造船重地,肯定是閒人免進的,段玉也沒有此時就買船的想法,隻是站在碼頭邊上,遙望那些巍峨龐大的商船,問著:“這海船如何分類,你給我說說!”
“遵命,公子!”
熊黑自幼在港口廝混,對海船事宜自然是耳濡目染了不少,想了想,就道:“在咱東陳,一般將船隻按大小分為三類——小翼、中翼、大翼!小翼能載十人,中翼數十人,一般都是用作漁船或者近海,要真正遠洋的船隻,商會一般雇傭大翼,這種船長十幾丈、寬兩丈左右,可承載百人以上,行船很快,商武兩便!”
翼者帆也,所謂的‘大翼’,就是大帆船,而此世一丈大致是三米多些。
段玉默默估算了下,所謂的大翼,便是武裝商船了,很多海盜用的也是這種。
“還有麼?”
一念至此,不由又問著。
“當然有,這三種隻是規製,還有的商人喜歡自己造船,船艙巨大,載貨量多,大肚能容,號稱‘冥吞’,又雇傭武裝大翼護衛,那是真正的大海商才能使用的……除此之外,便是咱東陳的水師戰艦了,聽聞其中有一艘王艦,名為‘飛雲’,船上建樓,高達五層,能容士卒兩千人!”
熊黑麵露向往之色:“那樓船指揮使有正六品呢!咱要是這輩子能當到這位置,就不枉了……”
段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看來這熊黑出仕之心還是很熱切。
又望著海平麵上的船隻帆影,若有所思。
水師用船,自然比商船更加堅固犀利,不過自己一開始想要做海貿,一艘大翼也足夠了。
“聽聞東陳有水師兩萬,船二百餘……哪天搞艘戰艦當座艦,也是不錯……”
……
段玉一路走馬觀花,等到回歸白雲商會之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
夜幕降臨,港口集市中的青樓紅館、賭坊酒樓門口懸掛著大紅燈籠,來自五湖四海的豪客彙聚,更增一分熱鬨。
用過晚膳之後,秦飛魚一夥人還未回來,段玉也不以為意,盤膝而坐,打算元神出竅。
便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這步履匆忙,是蕭靜風的,以他性格,肯定是出了事!’
段玉當即起身,上前開門:“出了何事?”
蕭靜風一怔,幾乎以為段玉未卜先知,不過還是飛快說著:“平二回來了,說秦兄一夥在飄香苑與人起了爭執,似乎處於下風。”
“嗯?”
段玉一個激靈。
一群男人黃湯灌多了,爭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都是正常。
令他吃驚的,是秦飛魚居然會處於下風!
二弟可是曾經的六品校尉,距離以武入道隻差一步,而手下也大多是經過軍旅的親兵啊!
“平二人呢?”
段玉當即臉色一沉,秦飛魚不是主動招惹是非的人,其中應當有些蹊蹺。
“在前院!”蕭靜風麵沉如水,與段玉來到前院大廳,就看到頭破血流的平二一個飛撲上來,想要抱著段玉的大腿:“公子,秦爺被人困在飄香苑了,小的無能……嗚嗚……”
看到這幅淒慘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段玉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忠犬呢。
段玉輕輕一閃,避了開去,冷笑一聲:“你倒是聰明,還知道回來報信!”
要是真正愚笨的人,拿了賞錢好處就一走了之,第二天吃了虧的段玉難道還會放過他?
以白雲商會的勢力,對付一個碼頭討生活的苦哈哈,簡直不用太簡單,說不得就要裝麻袋沉進海裡。
因此,這平二不得不回!
段玉甚至懷疑他頭上的傷都是自己弄的,來博取同情罷了。
“帶我去,將經過好好說一說!”
此時臉色陰沉下來,踹了平二一腳:“若有不實,你知道下場的!”
……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飄香苑,這一聽便是行院之名,能讓男人拋頭顱、灑熱血的,除了權勢金銀之外,自然隻有女人。
而說起來,還是段玉這方的不對。
薑寶、程金兩個都是粗人,軍旅中習慣了大開大闔地乾活,此時手頭上有了大筆銀錢,就讓平二篡唆著去了銷金窟的高級場所。並且大大咧咧地甩出銀子,嚷嚷著要見花魁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