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啪!
青銅符箭破空而去,將一個跳樓求生的人影炸成碎片。
“成了!此人必是平原盛無疑!”
一箭得手,段玉立即轉身而走,毫不留戀。
至於為何會知道?自然是因為體內道印的反應!
他之前成就元神真人,三轉青銅印,殺五品大慶之官而毫無反噬,這換算過來,便是一郡之主的等級。
是以之前弑殺一個失勢的藤原正清,簡直半點波瀾都沒有。
但剛才連連彎弓搭箭,射殺殘餘之敵時,青銅印上的螭吻卻是歡呼雀躍,特彆是最後一箭射出,直接令道印之外多了一道黑氣。
那不是氣運,而是一團黑雲盤踞,化為毒蛟之狀,乃是龍氣反噬!
整個出雲國中,還有能力反噬段玉的,除了那位攝政平原盛之外,簡直再無幾人,而此夜在本丸之中的,更是舍他其誰?
此人畢竟是一國攝政,麾下也有兩郡,論氣運幾乎比得上慶國一州州牧!
段玉此時不過元神,縱然篆刻師功法神異,也終於承受不住。
若他此時內視,就可發現三轉青銅印嗡鳴不斷,螭吻幾次作勢欲撲,卻仍舊拿毒蛟不下,簡直要危及根基!
是以段玉才要立即離開,走得毫不猶豫。
再不走,不說京都守衛之軍趕來護駕,就是殘存的武士反撲,伊達幸之助率領的殘兵也未必能擋住。
更何況,他這次以秘傳符箭,將平原盛身邊的護法高人宰了個一乾二淨,同樣是個巨大的麻煩。
雖然沒有什麼大魚在其中,但這些人牽扯的或許是整個出雲之國的修行界!
“這次之事,必然驚動道門十脈了,我有危險的預感,若是繼續停留下去,不出三日,肯定就要真相大白……到時候藤原家也未必多感激我!”
段玉撤退到三之丸牆邊,望著四周嚎叫狂嘯的平氏武士,還有外圍衝來的大軍影子,微微一笑,手中浮現出一張青銅符籙:“遁地!”
噗!
普通法術,或者說縱然元神法術,也無法在此混亂軍氣之下施展,但青銅符籙無疑可以!
隻要不是上千精銳大軍的鐵血煞氣故意針對,卻是通行無礙。
此時大軍未至,城內不過一些驚慌失措的武士足輕,哪有千餘?而特意針對他的,有百人便不錯了。
光芒一閃,段玉便逃脫這個不斷合圍的樊籠,身影沒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
“殺完人就跑,真刺激!”
此時他腳步不停,直接逃到公孫商會的營地,召集眾人:“秦飛魚、武藏泉守、天野拳兵衛……立即帶上我們的人馬,速走!”
他跟公孫商會本來就沒有什麼依附關係,隻是順便搭夥上路的同伴,自然去留隨意。
不過在眾人集結之時,段玉還是好心地寫下一封書信,交給聞訊趕來的周大管事。
“走吧!”
旋即,駿馬嘶啼,段玉一聲令下,十幾騎就呼嘯著,往界港而去。
“怎麼回事?”
匆匆穿衣趕來的公孫小白,就隻能望著段玉一行的背影,滿臉疑惑,心裡更是有著一層陰雲,仿佛有什麼不好之事即將發生。
“少主……恐怕大事不好!”
周管事望著喧囂的京都,還有燃燒起來的天守閣方向,手掌都在顫抖,將段玉留下的信箋交給公孫小白。
“咕嚕!”
公孫小白吞咽口口水,勉強拆開,隻是一閱,就雙腿發軟,整個人幾乎要坐倒在地:“攝政被弑?”
他呆了片刻之後,幾乎嚎啕大哭:“好你個段玉,我隻不過是占你點便宜,你竟然如此坑我?”
此時事情剛剛發生,段玉竟然就已經知道,並且倉促而逃,肯定跟他脫不了乾係,而信中也暗示了這點。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同行的商人,豈不要成了替罪羔羊?
“少主……我們應該怎麼辦?明日還要與平氏交接不?”周管事驚疑不定地問著。
“平氏?連平原盛都死了,我跟誰交接去?”
好在公孫小白也不是普通人,剛才隻是受到的衝擊太大,有些失態,此時擦乾眼淚爬起,又恢複了往日精明乾練的形象:“平氏家督、出雲攝政身死,明日肯定有麻煩找到我們頭上,這條線必須放棄了!”
這是因為他之前幾次利用段玉,在平氏眼中早已綁在一起,分割不開。
此時斷然下了決定:“我們……也走!否則當心被遷怒!”
“那……貨物怎麼辦?”
周管事瞪大眼睛。
“去西國,那位段玉還是給我們留了一線,有一條跟藤原家勾搭的路子……”
公孫小白歎息一聲:“藤原家正要起兵倒幕,肯定急缺軍械……這出雲國,肯定要亂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那位段真人,當真是好手段!”
如果說之前他認為出雲兵亂的可能隻有五成的話,此時便是十成十!
無它!這平原盛死得實在太不是時候了。
此人一死,後繼無人的情況下,平家聲勢起碼要折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