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隱約可見一絲絲白氣彙聚,洶湧而來,又在某種法度的作用下化形。
‘正式建立體製,果然有著顯現!’
氣運之物,原本就是百姓之氣與信念的彙聚,若再糅合以製度,便可最終形成龍氣,鎮壓五行,庇護各級官員,形成陽世神道體係。
但此種法度,必須是最為集權,最利君氣者,畢竟龍氣生殺予奪,最重要的就是威嚴!
而分封的法度,顯然難以凝聚出真龍之氣。
此時出現在段玉靈目之中的,隻有一團虛幻朦朧的白色雲霧,畢竟隻有一村之地,兩千人左右。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此雲霧似魚非魚、似龜非龜,隱有多頭之相,代表著日後權出多門。
以此製度建立王國,當真不知道其壽幾何,後世子孫又有什麼樣的待遇了。
‘在我的製度下,那些村主之士、鄉主之大夫,為了保住爵位,肯定會敦促弟子學武習法,將非凡之家的體係傳承下去……或許能持久,唯不利君氣。’
像出雲一國,自從有國以來已有起碼五百年曆史,攝政幾變,王室卻未曾換過,雖然也掌不了什麼實權,淒慘無比。
段玉至少還給後代預先留了些公領,總不至於成為出雲王室那麼悲催。
至於再後來如何麼?嗬嗬……我死之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更何況在曆史上,又豈有永恒不滅之國度?
此時他最關注的,還是自己的修為。
識海之內,原本經過這麼多月的消磨,毒蛟反噬已經小了一半。
忽然之間,那股氣運注入,宛若活水一般。
三轉青銅印之上,螭吻一動,將氣運吞入,整個道印轟鳴,似發生了什麼玄秘的變化,花紋更加古樸,也更加沉穩厚重,暗暗與這片土地相結合。
‘權柄之道,總得紮根於地啊!’
段玉見了,若有所思:‘而我的篆刻師修煉之道,居然是更加類似神道,必須將權柄於大地上不斷擴張?’
吼吼!
螭吻金目一閃,幻化出形體,猛地咆哮,衝向毒蛟。
轟隆!
巨響當中,段玉識海一震,隻見那反噬已經徹底形體消散,再也無法為害。
甚至,絲絲縷縷的黑氣,同樣被螭吻吞噬,消化為積蓄。
不僅如此,青銅印本身材質也是一變,質地越發純正起來,隱約透著紫色。
“終於徹底解除了反噬……倒是早得出乎我的預料,還有這道印變色,代表著我的修為已經快突破到元神出竅的中期,元神成長到可以去渡風劫了?”
實際上,這一次他得到的氣運遠遠不如曾經的巡城銀章、王命巡捕。
一村之氣運,大致隻有九品左右,與他就任銅章時相差不離,這還是因為他化私為公,完全掌握此地的緣故,要是普通的村正、裡正,那氣運甚至還不如一個小吏。
之所以能如此神異,隻是因為開啟了道印中的神通而已。
“這篆刻師功法,說白了跟《太平要術》一樣,都是道家造反專業戶修煉的法門啊……”
段玉心裡歎息著,這一世算是入坑了。
實際上,他上一世也被坑過,縱然隻是學了些篆刻皮毛,但元神之後,應該也受到了影響。
畢竟,世界上哪裡有隻享受權益,不付出代價的好事?
篆刻出的金木符籙如此神異,令其它煉氣士汗顏,難道就沒有後患?是以早早隕落,未必無因。
‘這真是細思極恐之事,說要傳授小妹與靜白的話,恐怕得失言了……’
這些事情隻是一閃而過。
在外人看來,新任的雲中君隻是怔了怔,旋即就下令大宴,與民同樂,也就是開一次大鍋飯。
說起來,這恐怕才是下麵這些農奴平民們最開心的事情了。
……
夜晚。
“慶曆十九年,換言之,我十九歲了啊……不過年號用起來怪怪的,難不成明天發一道法令,讓郭百忍實行雲中曆,定為雲中元年?這是否太過沐猴而冠了?改年號可是正統皇帝才能做的,縱然現在大陸大亂,也唯有王者方可!不過我以一村基業領封君,違製的事還算少麼?做了也就做了!”
段玉在榻上盤膝而坐,心裡下了決定,明日就改年號!
此時旁坐靜氣,一掐訣,一團元神就出竅而立。
‘果然……感覺不同了!’
任何元神,不到遊神禦氣之境,都無法在陽世清晰顯形,宛若真人。
段玉此時也不過一團虛影,但比起之前已經進步良多,甚至能略微遮擋月光。
‘在這片土地上,總覺得特彆融洽,是因為我的道印已經汲取了此地權柄的緣故麼?’
他想了想,來到冥土。
地界之內,雲中島對應的區域,段玉元神浮現,星冠長袍,渾身外放一層光焰,與往常不同的,則是外袍上多了一重紋飾,有著雲霧遊走,似魚似龜,乃是他掌握的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