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之上,一支軍隊正在前行。
“如此行軍,大概兩日之後就可以看見月見山……隻是敵人的阻擊部隊,也應該趕到了吧?”
段玉笑了笑,望著自己的隊伍。
他此時手上,的確隻有一千多人而已。
畢竟讓水師上岸作戰,實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是以隻命令把守港口退路,自己則帶著一千一百雲中衛深入腹地。
縱然是在這一千一百雲中衛中,大部分人都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算不上鐵軍,隻是訓練得當而已。
“報!”
這時候,一個騎兵飛快而來:“前方發現敵人大軍,總數約有千人,看旗幟花紋,應該是柴田家之人領軍,還有羽木、大田、沼河幾家的旗幟……”
“雜牌軍嗎?”段玉有些失望:“原本還以為,能將宮本家最後的旗本與足輕調出月見山城的……”
既然決定要掃蕩這個三十萬石的親藩,就必須攻破月見山城!
這個時代,大量的財富、糧食,必都積蓄在領主手中,藏在安全的城池之內,同時也是人口最為密集之處。
段玉若想大撈一筆,就離不開那裡。
“敵人離我們還有多遠?”
“大概十五裡!”
“傳令下去,先暫時休整,再傳營正以上軍議!”
……
沒有多久,秦飛魚等人趕到。
“飛魚,這戰實際指揮,就交給你了!”
段玉毫不顧忌地放權。
畢竟他隻有領導百人開片、小規模群毆的經驗,這種千人以上的戰陣之法,還是得專門進修過的秦飛魚統領,這就是術業有專攻。
“是!”
秦飛魚看了看地圖:“我方隻有千人,這點隱瞞不過敵方的忍者,他們以為我們是水賊,必輕慢之,隻要堂堂正正地擺開陣勢迎戰便可!”
“兵卒方麵呢?”
“說實話,我這一衛雖然訓練不輸慶國大軍,但沒怎麼上戰場見過血,是以必須讓龍蛇營打頭陣!”
一頭獅子領導的綿羊,也能戰勝群狼!
秦飛魚繼續說著:“我的龍蛇營卻是久經訓練,還零星派出去見過血,不懼戰場,務必一戰打出威風來!如此,其餘一千兵也可受到洗禮,可成軍矣!”
一支無敵大軍的信念,就是不斷打出來的。
當兵卒們獲得一個又一個勝利,將眾多敵人踩在腳下,久而久之,就會自動養成一股百戰百勝的強兵之氣。
不論遇到任何敵人,都敢嗷嗷叫著衝鋒。
……
半日之後,兩支大軍相遇。
“果然隻有千人!”
虎次郎先是一喜,但見到對方整齊的陣列,又是駭然色變:“不對勁!水賊怎會如此精銳?”
他手下的這支雜牌軍乃是由各家出兵彙聚而成,雖然有一些武士甲胄齊全,還有馬匹,但大量被臨時征召的民兵就亂糟糟一片,兵器也五花八門。
這麼一對比的話,到底哪邊才是正規軍啊?
“該死……這必是西國的精銳水師!”
柴田虎次郎已經將什麼海賊海盜的想法跑到九霄雲外,死死盯著戰陣,想著該如何破之!
這個軍陣的凜然之氣,甚至令他都感到一絲危險。
隻是此時,萬萬不能退!
自古行軍,前後左右都有探馬,數個時辰一報,很難偷襲,正因為偷襲成功的稀少,所以得手的才成為經典戰例,被廣為人知。
現在兩方大軍互相發現彼此,已經對陣,若自己敢下命撤退,對方將領隻要不是傻子,肯定會銜尾而攻!
一個逃跑,一個追殺,自己這一千人絕對會不戰自潰,一敗塗地。
心裡不由將負責探查消息的忍者罵了千百遍,又暗暗後悔自己之前的魯莽。
因為沒有被主公帶往前線,自己為了表現,似乎太過冒進了。
但此時深吸口氣,又儘數將各種情緒消散。
麵臨生死之局,仍舊能冷靜應對,這才是武士的覺悟!
‘更何況……我也不一定會敗!’
柴田虎次郎心裡怒吼著,大聲傳令:“此次,我親率三百人為前鋒,各家尾隨,務必一戰擊敗敵軍!”
遇到強敵,再想著怎麼對內削弱都是白癡行徑。
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這三百人作為尖兵,各家同心協力,一起將對方打倒!
“虎次郎大將,你已經有了如此覺悟麼?”
旁邊羽木家的家主感慨一聲,拔出了武士刀:“我羽木家兩百人,堅決成為你的力量啊!”
“我大田和忠也是!”
“我沼河家全力支持!”
……
各家紛紛響應,頓時,一支三百人的精銳就開到軍前。
與此同時,還有甲胄齊全的武士為尖兵,湊齊了二十七匹,以虎次郎為首領。
“敵方也有能人啊!”
對麵,段玉見著這幕,不由感慨。
武士乃是出雲的統治階級,相當於中小地主,每日不用下田,專門鍛煉身體、打磨武藝,甚至還有錢購置馬匹,訓練騎術。
這一支不到三十人的騎兵隊,卻真正打在了自己的軟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