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之子麼?”
他喃喃著,催動道法。
果然,就在這小鬼身上,看到了一絲武家之氣,雖然微薄,卻很純正,但也就這樣了。
任何一個武家之子,大體都有這種水準。
‘根基不錯,似乎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段玉策馬離開,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忽然間,體內三轉螭吻紫銅印卻是一震,令他略微詫異:‘咦?不對勁,不過區區一個武家小鬼,為何我一見便有些提拔之意?’
雖然心中震驚,但麵上不動,策馬而去。
這時心裡有了底,第二次巡視之時,就遠遠觀察,調動道印之力。
以他元神巔峰的修為,還有道域之助,再加上心有成見,頓時看破虛妄,得見一絲真實。
‘武家之氣是真,但表麵那一絲不過掩飾,內裡卻是根基深藏啊……當真是好算計!算計到我頭上了,嘿嘿!’
這小子底蘊深厚,就連宮本藏的兒子都比不上,必是平家嫡係無疑!
能暗中操作這事的,除了清海大權現之外,幾乎沒有第二位存在。
‘或許……也不是故意算計我,隻是要在外海開一支旁係,以防萬一罷了……’
段玉心裡默道,卻是又生出一個詞來:“奇貨可居!”
既然彆人送貨上門,他自然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當下暗暗注意著,找到秦飛魚,因為是在人家地盤上,或許還有監視,因此提都不提這小鬼,隻是討論些出雲時事:“飛魚,你看東西之戰,哪家占優?”
“藤原家缺少根基,而平家缺了點銳氣……不過此時,必是藤原家占優勢!”秦飛魚不暇思索地道。
“哦?為何?”段玉來了興趣。
“因為藤原家有我方支持!”秦飛魚道:“難道大哥不認為我雲中乃是決定性的勢力麼?”
“哈哈!”
段玉大笑幾聲:“若不算雲中島呢?”
“縱然不算,藤原家一開始根基雖然缺少,但經過幾次大戰,天下聞名,又將戰線推至橫門山一線,出雲十占其六,怎麼也補上了。”秦飛魚道:“如今雙方相持,勝負怕是五五開,若無其它因素影響,大戰十餘年,數代人都有可能……隻是不排除有新諸侯崛起,漁翁得利之事!”
“可惜……我方沒有這個底蘊啊……”段玉有些惋惜地道。
以出雲的文化與底蘊,外來者想要平定天下,幾乎是噩夢難度。
“而若是一家滅了,比如平家,是否就此一蹶不振呢?”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指地問著。
“這個……也是不太可能!以出雲大名的傳統,戰敗者最多家主切腹,餘者改易或者減封,若是一意滅亡諸多大名,便會被視為‘無道’、‘失德’,天下可共討之,連屬下都會生出異心……”
這就是世卿世祿的弊端了,天生貴種的思維根深蒂固。
秦飛魚繼續道:“好比上一次東西合戰,藤原家戰敗,也隻是被削了一郡,不是平家不想滅亡,而是實在不能啊……換言之,縱然這次平家失敗,也會保留一些實力,在民間更是會獲得廣泛的支持與同情……”
“這就說到點子上了!”段玉頜首:“若是藤原家成為攝政之後,施政無德,激起天下抵抗,搞不好就有大名支持平氏後人複起呢!”
對於清海大權現的一些謀算,卻是越發了然於心。
“但這些不關我們事,在幫助藤原家擊敗平家之後,我們可以獲得什麼呢?封地?”段玉似在問彆人,也在問自己。
秦飛魚毫不猶豫地搖頭:“這個不太可能,除非主君願意與藤原家結親……”
“這個就算了吧……”段玉苦笑一聲:“這麼說起來的話,租借一個港口怎麼樣?”
“租借?港口?”
秦飛魚有些弄不懂這個大哥的思維。
“不錯,以每年付出租金為代價,租借一個港口二十年,總之越長越好……”段玉思索地說著:“並且,我們要求在港口之內,獲得免稅權與治外法權!”
這點出雲國中實際上早有,那些寺廟與大神社都是這樣的貨色。什麼一進入鳥居大門即為神域,實際意思就是此地不歸領主管!
甚至早期,還有僧人神官抬著神像進逼京都禦所,逼迫治天之君答應某些政治訴求,稱為‘強訴’。
“若是金銀足夠的話,再請一些有能量的大人為我方活動,或許藤原家會答應下來!”秦飛魚思考片刻就有了結論。
而段玉卻是略微有些興奮,港口、治外法權、稅率優惠合一,這就是租界啊!
當然,此時沒有殖民地的說法,但不妨礙段玉將出雲當成殖民地剝削,主要的做法就是從出雲收購原材料,在雲中加工,再通過稅率上的優惠,反過來打倒出雲本地的商品。
至不濟,也能進行傾銷。
‘至於商品麼?鹽與糖,本島都在進行技術摸索與實踐,除此之外,發展紡織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