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糧草無憂,才能考慮用兵!秦飛魚,水生!我方戰備如何?”
段玉繼續點名。
“雲中衛已擴編至三千,而每鄉可出兩百人!”秦飛魚出列道。
各分封的士大夫,雖然可以在自己地盤上作威作福,但也有對主君的軍事義務。
如果真正嚴格來論,每一村都至少要出個武士或者法士。
此時不可能,而再怎麼放寬,一村二十個訓練過的農兵卻是沒有多少問題,一鄉八村,加上鄉大夫的私兵,便是二百人打底。
這就是典型的歐洲中世紀封建貴族軍團,騎士一個個很厲害,下麵的扈從也還可以,但民兵就撲街了。
段玉懶得調動這些人:“各士鄉大夫的私兵,守著本土,協防附近鄉村便可!”
他建立分封製,最主要的還是拉攏非凡之士。
因此,隻要抽調各個士大夫參戰便可以,最主要的戰力便是郭百忍與蕭靜風幾個。
水生上前一步道:“水師方麵,縱然加上商船,也最多擴建至一千五百人!”
“既然如此,你們覺得該如何接戰?”段玉神色不動,淡淡問著。
秦飛魚想了想:“若是敵人敢上島,縱然來一萬人,我也有把握領三千兵破之!”
自從突破以武入道的瓶頸之後,這個二弟越發有著大將之器,而段玉隱隱約約間,更是感覺他身上鐵血煞氣凝聚,有著突破兵家第二重的征兆。
畢竟秦飛魚的突破本來就是走捷徑,以精兵之氣貫通筋脈,修煉到兵家二重並無什麼瓶頸,一切水到渠成。
隻是想要突破軍氣神通之境,就有些麻煩。
不過秦飛魚還是很聰明,知道自己不善水戰,揚長避短。
若是一萬水兵上陸,肯定會被三千陸軍破之,這幾乎沒有懸念。
但段玉卻搖搖頭:“敵軍未必如此蠢,更何況……若讓對方登陸,我雲中島大好基業豈不要生靈塗炭?我意,當禦敵於國門之外!”
說實話,這一萬水師,他還真沒有當回事。
有著鮫人一族輔助,相當於彆人黑幕,自家卻開了全地圖掛,優勢已經放大到了極限,還能怎樣?
“禦敵於國門之外,主動出擊麼?”
郭百忍眸中精光一閃:“主公說的是,不僅要主動出擊,還要彙聚我方高層戰力與精銳!敵人烏合之眾,其心各異,若能迎頭痛擊一方,必能扼製其勢其氣!”
這意思,就好像一個人被群毆,不能想著打翻一群,隻要認準一個敵人狠揍就行。狠狠打出氣勢來,膽小些的就有被嚇阻的可能。
“百忍此言,甚合我意!”
段玉哈哈大笑:“什麼二萬水師,在我看來,不過土雞瓦狗爾!”
海戰當中,自己能戰能走,敵人布置都在眼下,不好好施展狼群之法真是糟蹋了。
何為狼群之法?
這跟騎射一樣,關鍵就在距離!
敵人勢大,卻有機可乘,今日吃下一條船,明日再吃一條船,慢慢放血,以疲憊之,一千五百人,未必無法打下兩萬。
一個人雖然一天隻能吃一斤肉,但一百斤肉放一百天,慢慢吃,肯定可以吃完。
戰爭不是堆砌的數字比拚,而是各種形勢變化之下的冒險。
雙方士氣、糧草、訓練素養、軍隊數量、甚至一點莫名其妙的運氣,都有可能造成勝負天平上的最後一點砝碼傾斜。
並且,雖然此種戰法對自家情報要求很高,但有著鮫人一族,段玉卻是絲毫無懼。
‘除此之外……還需要一個運籌帷幄的將領啊……真是可惜了,原六郎雖然是最佳人選,但閱曆不足,功勳威望也不夠威服諸將。’
威望與資曆這兩個東西,聽起來很玄,實際上少了還真不行。
再怎麼用兵如神,若麾下將領桀驁,根本不聽你的,也是隻能乾瞪眼。
比如縱然段玉此時任命原六郎為總掌,但底下人全部口服心不服,而且讓原六郎指揮秦飛魚,也未必能指揮得動,到時候延誤戰機,真是該怪誰都不知道。
“此戰……我親自指揮!”
段玉瞥了眼水生一眼,實在不放心將這種大戰交給他,隻能自己挑起擔子。
雖然這個水生自從當上水師統領之後就很用心,很拚命,但天資擺在那裡,再曆練數年,或許可稱得上一個中平之將,但現在就委以重任,是害了他。
“謹遵命!”
水生屁話都不敢說,直接答應下來。
他原本就是錦鯉幫舊人,段玉一直都是他上司,自然沒什麼話好說。
否則的話,按照段玉估計,此時自己麾下,隻能派出秦飛魚統領,或許才能令他心服口服。
放眼整個雲中島,就這兩個了,再沒彆人能壓下。
“敵人此來,最遲明春,最早冬季,我方要提早準備!”
段玉開始分配任務。
雲中島附近氣候溫暖,冬日港口不凍,並且秋冬大海上風少,卻是大規模航行的吉時。
否則的話,若是被一場夏季風暴吹走了整支船隊,那真是誰都怪不了隻能怪老天了。
按照段玉心意,還是希望對方能跟自己在夏天大戰,到時候利用鮫人的預測風暴之能,說不定都可以兵不血刃地將對方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