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船隊旗艦之上,段玉見到這一幕,不由啞然失笑。
上次大勝之後,水師回轉雲中島,傷員就地安置,補充物資,再向陸軍交接俘虜。
有著秦飛魚帶領雲中衛坐鎮家門,敵人根本翻不起多少浪花來。
而雲中水師沒有多久就再次出征,目標直指海宋與東沙水師。
聽到鮫人情報,這兩方居然還互相勾心鬥角,甚至沒有合軍一處,段玉哪裡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自然是立即帶大軍撲來。
這一下打得海宋水師措手不及,可以說都是鮫人之功。
當然,鮫人實際上不止這點用處,不論是潛水鑿船,還是伏擊落水的敵兵,都十分合適——縱然地方精兵,落入水中之後也是虎落平陽,不是普通鮫人的對手。
但鮫人一族人口不多,每一個都是寶貝,段玉不舍得如此使用。
光是引航與預測風暴,就足夠了。
此時兩支船隊交接,自己這一方五毒陌刀精兵撲出,立即打出氣勢,高手也是自己一方占有優勢。
段玉也就好整餘暇,靜靜觀看著。
實際上,論人數,對方是自己兩倍,但自己這一方突然襲擊,又有精兵助力,外帶放毒,無所不用其極,頓時就打了個措手不及。
此時一旦占據優勢,就是滾雪球,接下來不過兵敗如山倒了。
倒是對方人船眾多,卻不可能全部封鎖,或可跑出一些?
“嗯?元神高手?還是日遊,莫非是瀚海仙宗?”
他觀望了下,眸子一動,元神頓時飛出,身周縈繞狂風,向著一艘敵船撲去。
……
“師父?您怎麼還不出手?”
海宋船上。
一名長相秀麗的道姑望著師父藍湘子,焦急說著:“我方要大敗了啊!”
“修道之輩,本來就不應參與這大軍殺伐……”
藍湘子是一名中年道士,眉若刀裁,麵如冠玉,沒有一絲皺紋,年輕時必然是個美男子。但此時,肉身卻明顯有些衰老之氣了。
他歎息地說著:“這雲中水師也是精銳,兩方大軍殺伐,人數幾有五千,都是戰兵,對元神壓製就大了,普通元神幾乎無法出竅,你日後若遇到,必要小心!”
瀚海仙宗根基在海宋,但這次之事,敗了也不損根基,原本不會驚動煉氣士。
隻是此役將領與他有舊,不得不來。
又道:“那雲中君能擊殺妖鯤,修為精深,或許還要在我之上,大概已臻至遊神禦氣之境……唉……”
心中對段玉,卻是忌憚非常。
“那又何妨?遊神禦氣的太上長老我們瀚海仙宗中也有數位,而老祖宗更是元神大成,轉世而歸呢……”
年輕道姑麵帶傲嬌之氣,卻是有些小覷天下英雄:“這次出門,老祖宗賜了‘五毒蛇煞針’下來,待會若那個雲中君敢來為難師父,我偷偷祭出,必讓其狠狠吃個大虧不可!”
“胡鬨!”
藍湘子立即嗬斥:“這是你護身之寶,殺性甚重,豈可輕用?再說,打蛇不死,你是想與那等高手結下死仇麼?”
五毒蛇煞針縱然他都不敢沾惹,但地煞真人抗性極高,卻是雖傷不死,到時候為師門惹一大敵,連他都要被問責。
就在這時,他神色一變。
隻見一隊重甲陌刀的五毒精兵已經殺上旗艦,海宋水師主將鄭虎正拔劍搏殺,不由一咬牙:“當年此人對我有恩,不得不報,你給我護法!”
說著,一個日遊元神就走了出來,飛行絕跡,雖然有著煞氣壓製,依舊十分生猛,來到旗艦之上。
“元神術法——驚神鐘!”
他修煉的乃是觀想之法,此時施展開來,虛空中一座銅鐘虛影浮現,發出大響。
波紋所致,披著重甲的五毒精兵都是一怔,身上就挨了不少兵器。
若不是有著重甲擋著,立即就要死傷慘重。
“好膽!”
就在藍湘子動手之時,天空中一聲爆喝傳來,狂風呼嘯。
雲從龍,風從虎!
煉化白虎煞氣之後,段玉元神一舉一動間,不僅有了虎之威猛,更有狂風隨行!
一隻大手落下,銅鐘頓時四分五裂,隱沒不見。
段玉眼睛斜瞥,一揮手。
煞氣四溢,藍湘子的元神就重創而回,落入肉竅,口鼻流血:“好道法,果然是遊神禦氣的大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