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島鄉校至今也有數年,培養了一批小吏出來。
這就是執行大清洗的本錢!
也是自己預先培養一套官吏體製的好處,不必受製於人。
至少,那些雲中島帶來的官吏與士兵,在這裡是絕對清白的,也絕對忠誠。
因為除了自己這個主君之外,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與本地建立聯係,或者是被腐化。
段玉此時就真是無所顧忌,具體而言,你敢辭官,我就敢批,立即安插自己心腹;你敢造反,我就敢族滅,順帶笑納田宅女人。
若暴亂出了封地,襲擾其它治所,自然會給吳越王出兵乾預的理由,但若在封君轄地內就被撲滅,就沒有什麼了。
而區區一個土豪寨子,難道能擋秦飛魚與一百龍蛇營?
段玉負手而立:“胥家罪孽深重,滿門抄斬,田地宅院儘數充公,立即行刑!”
刷拉拉!
一排五毒精兵平靜揮刀,一個個人頭飛出,血流成河,染紅路邊田壟。
曲江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能自語。
他還算好的,其它世家與吏員,都是縮成個鵪鶉,有的胯下濕了一片,腥臊氣息傳出。
“胡大人?”
胡道也是如此,雙目怔怔。
稱霸曲胥,他無可奈何的胥家,就這麼被連根拔起了?
這一幕雖然解氣,卻也令他幾乎如在夢中,更有一些隱秘的兔死狐悲之感。
這時耳邊聽到段玉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又回過魂來:“下……下官在!”
“你配合著百忍,可不要在交割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啊!”
段玉囑咐地說著。
曆來交接之際,最容易出差錯的就是兵庫、糧庫、銀庫,官員趁機中飽私囊,碩鼠大快朵頤,弄出一堆爛賬丟給後來之人,都是正常。
但此時,段玉卻是絕對不能容忍。
“是!是!下官遵命!”
胡道擦了擦冷汗,恭敬說著。
“曲江!”
段玉眼珠一轉,看到了曲家家主。
“小人在!”
曲家家主一魂出竅,二魂升天,害怕段玉順手一指,也將自己斬了。
對方連胥家都敢族誅,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你是本地鄉賢,本君治曲胥,還需要你們多多相助呢!”
段玉笑容轉為溫和:“今晚設宴,本君宴請各鄉賢達,還有胡大人,可務必要賞臉啊!”
“小人從命!小人從命!”
曲江幾乎變成個磕頭蟲。
看到他如釋重負的模樣,段玉眸底冷色消退。
實際上,曲家與胥家,是五十步笑百步,不過名聲總算比胥家好點,是耕讀傳家,有幾個人才。
自己統治本地,總需要幾個帶路黨。
誅滅胥家,已經是殺猴儆雞,必能使全縣震怖,凜然從命,若是繼續大搞株連,就要人人自危了。
……
“這就是胥家塢堡?實在不怎麼樣麼!”
秦飛魚身先士卒,殺入塢堡之內,放手大砍大殺,一路勢如破竹。
自己等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塢堡還來不及整兵備戰,就被占據大門,大局就定下了。
雖然這種農家土圍修建得比縣城還要高一些,城高池深,但對龍蛇精兵而言,也就是略微麻煩點而已。
除此之外,塢堡內胥家私蓄的兵甲也沒有多少,真正遇到兵匪,還需要動員佃戶,但此時根本來不及。
偌大一族,泱泱千人,真正死硬派也就胥家男丁,不過百餘,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殺得乾乾淨淨。
“果然,行官道之事,堂皇征誅,佃戶之類的小民安敢對抗?”
秦飛魚坐在胥家塢堡的主廳之中,神色大快:“也就姓胥的一幫同族,雖然有千人,但精壯隻有百餘,殺掉了就是抽去主心骨,還能翻起什麼浪花?”
“報!已經殺平這堡!”
“報!糧庫已經封存!”
“報!俘虜全部看押,命令佃戶各歸其家!”
……
靜等片刻之後,好消息便不斷傳來。
原本,利用一營精兵打個土圍就如牛刀殺雞,還能有什麼意外呢?
秦飛魚很是滿意:“貼出告示,安撫佃戶,再命人辨屍,主君說要殺滿門,就不能逃了一個!”
“除此之外,告訴那些佃戶,要他們安心,他們種著胥家的田,以後就是他們自己的了,等到秋收完稅後,就可以去官府拿田契!所有欠胥家的債務,也一筆勾銷!”
這一招使出之後,更是奠定大局,任何人都煽動不起來這些佃戶反抗,胥家隻能被掃進垃圾堆裡。
果然,沒有多久,伴隨著銅鑼與大嗓門的宣告,周圍就隱約傳來歡呼。
秦飛魚聽到這個,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