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胥城,封君府。
這實際上就是原本的縣衙,雖然身為一地封君,有權調動民工,為自己修建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但段玉心有大誌,怎麼可能如此耗費民力?因此就拿縣衙暫用。
此時回到府內之後,立即在偏廳召集手下議事。
“臣等拜見主君!”
郭百忍、秦飛魚、於靜白等人依次走入,向上首躬身。
他們畢竟是段玉的下大夫,不是普通的君臣了,關鍵場合才需要行大禮,平時常禮即可。
“免了,民以食為天,秋收之後,糧食入庫,百姓就安穩了……”段玉一笑:“如此,我們方可從容做事!這第一,就是清查隱田與隱戶!百忍,這事就交給你了。”
這隱田隱戶,就是大世家隱瞞下來的天地與人口,能積蓄力量。
放在以往,挖吳越國牆角,段玉也就忍了,但挖自己牆角,那是萬萬容不得。
“請主君放心!”
郭百忍一襲青衫,神態沉穩,多了些文質之氣:“攜之前殺人之威,此事雖然難,但還是可以推行下去,除非一個個都想要抄家滅族。”
“除此之外,就是兵卒淘汰,還有選拔新軍了。我建十八新村,你可張貼招士榜文,虛位以待!”
在段玉這裡,所求的士,武道起碼要宗師,法術得五氣朝元,要求並不低。
縱然是五毒與龍蛇精兵,一個個也隻是江湖一流行列,絕大多數都無法進入宗師之境呢。
道家修煉,也是越往後越難。
唯有這樣的人才,才能配得上實封兩千畝,世襲罔替的待遇。
雲中島本來就沒什麼人,潛力就那樣了,但吳越畢竟在大陸上,說不定就有不甘寂寞的鄉野遺賢,這方麵必須多加宣傳招募。
“喏!”
秦飛魚出列,沉穩應命。
“好了,你們還有何事?”
看到秦飛魚這樣子,段玉很是放心,又笑問著。
“其它並無什麼大事,隻是縣內大戶送禮不少,我一一記下了名單,關鍵是還有附近幾個封君,也派了使者,帶來禮物求見。”
於靜白嫣然一笑,款款說道。
“哦?來了幾個封君使者?”段玉眉頭一挑。
“有三位,是白芷封君、曲易封君、還有朱鳶封君!”
白芷位於曲胥以西,真正是在對楚第一線上,其地廣大,白芷封君也很有能力,聚兵五千人,因為經常受楚國襲擾,那裡的兵員素質可就比曲胥好上不少,依靠地利,縱然楚國傾國來攻,也能支撐數月。
而曲易封君位於曲胥之北,朱鳶封君位於曲胥之南,各有數萬戶封邑,常備兵兩千。
常備兵,就是脫產士兵,平時不參與農作。
這幾家封君真正到戰時,拉起數千上萬都毫不稀奇。
當然,這種暴兵情況就隻能守禦本地,難以外出進擊。
段玉的曲胥有民兩萬五千戶,潛力也是很大,拉起數千人的隊伍不成絲毫問題。
這些封君互相戒備,又互相抱團,特彆是這一塊地域,經常受到楚國襲擾,守望相助也是正常。
因此就說著:“我找個時間見見那幾個使者,你再備上一份回禮,讓人家帶回去,也是禮尚往來。”
又見到大量封臣望著自己,不由一笑:“諸位都在,本君也就直說了,本君這次前來大陸,不為彆的,就是為了這天下!”
之前雖然隱約有著口風,但這是段玉第一次在屬下麵前承認,郭百忍等人都是熱血沸騰:“臣等必助主公完成大業!”
“哈哈……有你等助我,何愁大業不成?”
段玉哈哈一笑,命人張開天下地圖,細細點評著。
這地圖自然很粗略,但南北為界的天河,以及西戎諸國、慶、東陳、北燕、南楚、吳越等主要國家還是清晰標明了。
段玉持著一柄玉如意,點了點北方:“有天河為險,北燕與胡人先不必管它!”
雖然北燕已經征服草原,甚至若不在意休養生息,立即就可以南下,但有慶國與東陳頂著,對南方鞭長莫及。
實際上,段玉在北麵雖然沒有刻意施加影響,卻早改變了曆史。
之前成為雲中君時,也在北方埋了探子,沒什麼大用,唯能傳遞些消息。
‘天下諸侯王都是大夏之敵,等到胡人南下,打得難解難分之後,若我將大夏消息,還有正陽道情報泄漏給北燕王,八成就有一場好戲。’
這是手上一張底牌,段玉此時當然不會說出來,又指著南方邊境線。
“我們立足的曲胥,位於吳越與南楚之間,若白芷不守,立即就會直麵楚人兵鋒,特彆是秋收之時!好在他們今年有著內亂,無暇東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