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武寧君果然反了!他的封地可在楚國腹心啊,楚王焦頭爛額,急調之前預備的剿匪軍隊……”
“北方,北燕南下,先破定北軍,三日破亢北城,一月得原州,也是侵略如火!”
郭百忍歎息:“眨眼間,天下局勢大變,主君真是神鬼之算!”
“北方再怎麼打也與我們無關,現在還是議一議南楚吧!”段玉笑容意味莫名:“之前南楚還想舉兵伐喪,縱然吳越王痊愈,也有些賊心不死,最近兩次叛亂,卻是焦頭爛額,這世情變化之速,真可令人目瞪口呆啊!”
“此乃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秦飛魚也是一笑:“主君有意於楚地?”
“吳越王畢竟名義上還是我的封君!不能取吳越,隻能取之楚了。”
段玉聳了聳肩膀。
封君對於封臣,還是有著一定控製權的,比如私兵出封地,就是大忌。
當然,他們這些邊境封君,為了防禦敵人,卻是有著一定的軍事自主權。
比如白芷封君發現對麵的楚國封君有打過來的跡象,發動兵卒,禦敵於封地之外,卻也不能算是違製。
而對麵的楚國封君,也經常趁著秋收之時,侵擾吳越,雖然打了就跑,但耽誤農時,甚至搶奪稻穀之事還是少不了。
也就去歲因為楚國內鬨叛亂,稍微安穩了一些。
沒有錯!
在楚國中,吳越邊境之上的地盤,也大多由封君們掌控。
因此吳越與楚國之間的摩擦,更多都是封君們的互相試探,合縱連橫,是一條緩衝地帶。
楚國跟吳越一樣,喜歡以封君拱衛四方,唯一的一個例外就是武寧,地處腹心,因此成為大患。
如今果然爆發,楚王肯定焦頭爛額,卻正是他們這些吳越封君的機會了。
說到這裡,段玉就遺憾非常,當初無鳩怎麼不將他直接冊封到邊境線上呢,那樣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打過去了。
不像現在,四麵被吳越勢力包圍,想要出兵都得束手束腳。
“自然得攻楚,機會總是有的,主公可記得上次白芷、朱鳶、曲易三位封君曾派人來?”
郭百忍笑道:“建立聯係之後,還偶有信函來往,互通消息,臣觀他們必會起意!”
在段玉看來,這邊境上的兩國封君攻防,就很有些小孩子過家家的味道了。
因為兵少,訓練不精,又沒有大將率領,而城池卻修建得尚可,往往就是攻高防低的菜雞互啄。
今天你趁我秋收來割稻,明天我占你一個村子,循環往複。
一旦被打疼了,立即就去叫家長,大軍開來拉偏架。
開始幾次之後,雙方封君便都有了度,沒有玩得太過火。
畢竟將雙方國君叫來,若是真的開戰,大軍過境,兩邊封君領地怕是要玉石俱焚。
這次白芷君等或許有意,但也就是去趁火打劫,搶錢搶糧搶奴隸搶地盤,僅此而已。
不過對段玉來說,這麼做就太浪費了。
不趁機好好搞個大新聞,怎麼對得起大夏龍庭上竄下跳,將楚國局勢攪亂至此呢?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抓緊練兵。
……
二月閱兵,隨後三千五百武成軍就拔營出發,沿著山道水路,行向白芷邊界。
因為是職業脫產士兵,可以擺脫繁重的農作之事,不用下地播種。
而封君們最喜歡乘人之危,動兵的季節不是春季就是秋季。
春季地方百姓多下地耕作,難以形成合力阻擊。
而秋收更是可以直接去搶收田穀,食敵一鬥,當吾兩鬥。
軍隊一行逶迤綿長,並且後勤諸事繁雜,三千五百人,一天耗糧接近四五十石,還有其它醬菜,鹽巴等等,消耗急劇上升,若不能戰事盈利,往往就會破產,曆史上窮兵黷武而亡其國的例子比比皆是。
這時候軍隊前行,一日三十裡到五十裡之間,還要留有餘力,預備戰鬥或者紮營。
好在秦飛魚是老校尉了,又有五百雲中衛監督,一路上倒也井井有條。
三月,白芷之東,也是白芷、曲易、曲胥三塊封地交界處,四支軍隊開來,段玉這邊的是武成軍,打著山水紋旗幟,南方的朱鳶君,帶來一千五百人,打紅底朱雀旗,北方來的是曲易君,有兩千人,方陣儼然,展九曲旗,最後則是半個東道主的白芷軍,隻帶了一千人,輕裝簡從。
大軍互相隔著一段,安營紮寨之後,四位封君便尋了一處會麵。
“今日三位應邀而來,本君不勝榮幸啊!”
白芷封君名為刑鼇,穿著正式禮服,腰佩玉環,國字臉,棱角剛硬,身上有著一股煞氣,顯然並非草包。
他望著段玉,上前迎接一步:“曲胥君?果年輕有為!容我介紹,這位是曲易君,這位是朱鳶君!”
段玉同樣一絲不苟地行禮,一一見過。
曲易君是個笑眯眯的大胖子,皮膚白皙,走路都需要人扶。
這年代,胖即是富貴的證明。
而朱鳶君麵色黝黑,眸子狹長,給人不好應付的感覺,四人互相見禮,此時氣氛倒是融洽:“我等彙聚萬兵,必要給楚國封君一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