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播種時節,楚國封君們要召集國人,征辟大軍來援,起碼需要半月。
不過舒宗君有城池,有守卒,有糧食,撐過一個月應該問題不大。
……
到了第三日,攻城開始。
伴隨著戰鼓聲,一波波的兵卒舉著盾牌,冒著箭雨前進。
先是堵上城郭外圍的壕溝,旋即搭上雲梯,仿佛一行行螞蟻般爬上,這就叫蟻附攻城。
而城上的兵卒則是不斷向下射箭,砸下巨石。
偶爾有爬上城牆的,立即就被長矛從四麵八方刺來,寡不敵眾,紮成血葫蘆般,一路慘叫著跌下去。
“這些軍隊,雖然不算烏合之眾,但也就這樣了……”
秦飛魚縱觀全場,很是不屑。
“若按此法攻城,起碼需要圍上一月,到時候舒巢、舒鮑援軍到來,我們就隻能無功而返,最多沿途劫掠些鄉裡……”
往昔封君們大戰,也就這個水準了。
“曲易、朱鳶之兵,裝備尚可,戰意不高,唯有白芷之兵,算有勇氣,隻是失之軍紀……”秦飛魚又望了幾眼,歎息道。
“飛魚你拿慶國之兵,乃至雲中衛精卒跟他們比,自然相形見絀……”段玉大笑。
慶國位於四戰之地,陸師精銳天下聞名。
而這四家上萬的聯軍,連吳越國一流都算不上,隻是二流水準,自然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聊了兩句之後,就說到正題:“城中布置如何?”
“請主君放心,武嵇本來就在楚地生活過,學得楚音,扮做慶國行商沒有絲毫破綻……”秦飛魚低聲肅穆道:“其女留在封地,又有我方精銳隨行,忠誠上也沒有問題。到時候裡應外合,必能令城防出現破綻,當然……等上幾日,令守城士卒疲憊之後,效果更佳!”
“如此就好!”
段玉頜首。
古代,若是沒有火炮等攻城利器,要打下城池極為艱難,往往就有十萬大軍圍城數年,依舊不得攻破的例子。必須等到城內缺糧,方可不戰而潰。
因為城池堅固,安全,因此附近人口、財富,都是不斷向城池彙聚,鄉野之中反而沒啥油水。
想要大撈一筆,就必須破城,但死傷慘重,也是難以承受。
除此之外,隻有施展攻心之計,令城內守軍自動開城投降,又或者收買奸細,暗中獻城了。
當然,這個世界有著非凡之力,又是不同。
若段玉想破此城,隻要命令秦飛魚帶著暗藏的龍蛇精兵,不計死傷地衝一波,再配合大軍全線猛攻,一日必破。
但能減少損傷,又何必如此呢?
段玉將雲中衛暗藏,隻是作為督軍,命武成軍不斷攻城。
七日下來,各家損失數百,而城中守軍也是疲憊不堪。
營帳之內,四位封君再次彙聚。
“探子來報,舒巢君、舒鮑君已經各起兵三千來援!三日內必至!”
曲易君望著麵前的美酒珍饈,完全失去了胃口。
朱鳶君也是臉色陰沉:“想不到城中抵抗如此頑強,必須馬上攻下這城!否則就得撤退了。”
損失這許多人馬,卻要灰溜溜撤走,縱然能搶劫周圍鄉裡,還是令他有些不甘心。
“城中經過七日,守卒也很困倦……”
白芷君舉著酒爵,突然望向段玉:“我觀武成軍進退有據,實是精銳,更聽聞曲胥君當日立威,一日破胥家塢堡,可見手下必有陷陣敢死之士,這次攻城,就得仰仗曲胥君了!”
這麼一說,曲易、朱鳶二君也連連稱是。
段玉那支五百人的精銳一直沒有動用,他們可看在眼裡。
實際上,對此也十分理解,他們自己同樣留著數百下了血本的精銳人馬,關鍵時刻,或者破軍殺將,或者護衛逃跑,是最後的底牌,之前也沒有拿出來攻城。
“要本君為主力,那本君有什麼好處?”
段玉握著酒爵,嘴角笑容莫名。
“吾等不是早有劃分,城破之後,金銀珠玉,都是你的。”
看到段玉有妥協之意,朱鳶君立即來了精神。
“不夠!”
段玉搖搖頭:“還有城中糧庫、武庫、得優先供應我軍,何如?”
“既然如此,那一言為定!”
白芷君一錘定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