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此時正在木榻上打坐煉氣,忽然一震,隻覺一大股氣運湧來,四轉螭虎紐銀印歡呼雀躍,不由若有所思。
古代以男子大婚為正式成年標誌。比如帝王必須大婚後,方能親政。
這實際上意味著成人,與權柄鞏固。
而他大婚之時,就有無定教來投,數月之中,麾下地盤穩固。
甚至自從秦飛魚出兵之後,又有源源不斷的氣運湧來,代表著南句州的步步淪陷。
這還不是一般的打下地盤,而是有著一定的民心歸附,能出人出糧的那種。
‘此股氣運甚是濃厚啊,看樣子,應當是將州城拿下了,此一州之地,終歸是徹底屬於我了……’
南句州一下,必繼續西征,東望三州。
此三州要打下來,可就沒有南句這麼容易了。
費衡收縮防禦,南句州實際上已經被朝廷放棄,這是一個先後手的問題。
因為出乎意外的十萬大軍覆滅,這四州一下被打斷脊梁骨,急需時間休整。
正如之前打下芝城的段玉一樣。
若是這口氣緩過來,拚著壓榨百姓、拉壯丁還是能拉出不少人馬。
不過,需要時間與訓練。
而段玉先緩過一口氣,積蓄出萬人,自然要乘勝追擊,不能給費衡機會。
若是之前,對方敢帶著三四萬人馬出征,段玉反而要大喜過望,憑著傷勢加重,也要將最後一點精銳覆滅在此。
但想不到費衡轉進攻為防禦,甚至舍棄南句州,於另外三州層層布防,頗有以空間換時間的味道。
這一城城死守,縱然每城隻有一兩千兵卒,但若發動當地民壯,眾誌成城,就很難如南句州一般輕易投降。
若是這麼打過去,消耗的銀甲神雷與人命不知道要多少,恐怕打個一州就要打不動了。
伴隨著時間流逝,大勢更是會漸漸偏向費衡一邊。
至於用毒氣戰?
一城百姓,少者萬餘,多則十數萬,若是段玉敢這麼乾,沒有幾次就要真的天打五雷轟了。
並且,收複一個個空城,並沒有多少大用。
“關鍵還是兵卒問題……我有南楚‘支援’的十萬甲胄輜重,武裝十萬人不成絲毫問題,南句州一下,就立即征兵,起碼還要再征一萬!除此之外,封君那邊也能各出仆從軍,湊個萬餘烏合之眾來,雖然上戰場不行,但作為輔兵,運輸糧草,守護後方城池,還是沒有多少問題……總之,大戰一起,必須連連攻城掠地,不可給費衡回過氣來的機會!”
段玉深吸口氣,下定決心。
與此同時,卻是望著東方,眉頭緊鎖。
欲要爭霸南楚,必須先將吳越解決了。
自己雖然勾結越氏等封君掣肘無鳩,但此人畢竟當了數十年王者,唇亡齒寒的道理不會不懂。
等到自己親自西征之時,必然會排除萬難,攻擊自己後方!
彆看現在吳越沒有絲毫反應,實際上就是一條潛藏起來的毒蛇,準備關鍵時刻咬自己一口。
因為天下隻有一個,而無鳩怎麼可能願意屈居於自己之下?
若是自己前方與敵人征戰之際,後方再被吳越一擊,那霸業立即就有傾覆的風險。
“所以……在徹底與南楚開戰之前,必須先穩定後方!”
隻是這個做法就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吳越王名義上還是自己的主君,動兵就是反叛,當然,可以舍了曲胥不要,恢複雲中君之號,堂堂正正地伐之。
但那樣一來,大戰一起,不知道需要多久,隻會讓費衡等人笑掉大牙。
“幸好吳越封君比南楚封君更加掣肘……為今之計,或可發動六十餘封君一起反叛,攻打墨邑,瓜分王室之地?”
要做到此點,十分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要大戰一起,不管日後誰勝誰負,吳越就再無力量牽製自己大業。
“如此……需要巫牧道、還有南方封君的配合,一個越氏還是不夠啊……”
段玉默默盤算一番,旋即身上一震,連忙打開靈目,觀看自己的氣運。
隻見頂上沸騰的雲氣已經徹底鞏固下來,卻是終於消化掉新得氣運,原本的黑蟒也有了變化——體形變得更加龐大,氣息攝人,並且頭頂多了一個小包,腹前也有兩個小小凸起。
似是要長出腳爪,成為蛟龍!
隻是不知為何,終究不能成功,因此顯得有些焦躁。
“蛟龍根基已經有了,隻差最後一步自立為諸侯!”
見著此幕,段玉心裡再無迷惑。
如今自己掌握一州,軍民百萬,完全可以算蛟龍根基,有著爭奪天下之望。
隻是名義上畢竟還是吳越封君,這就受到吳越巨虺的壓製,難以成蛟。
在古代,大義與名器的力量,重得不可思議。
哪怕自己凶名在外,此時卻仍舊要受到幾分牽製。
下一步,必須正式祭天,宣布自立,這就脫離了桎梏,得以龍飛九天,正式成就蛟龍之位!